一百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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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打飞机，这个新新景儿，谁也没见过，飞机明晃晃，嗡嗡嗡过去了，忙活了半天，机关枪没响。大家伙都吃惊了，都在猜怎回事，卡壳了？不能啊，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卡壳呢？没卡壳？为什么没响？没勾板击？不能吧？人家那可是东北军的机枪手啊，正规军，经过专业训练，不是半拉子。刘万得的眼睛向子小一瞄了一眼，子小一忙站起身跑到贺鸣阁跟前问：“师哥，咋回事，为啥没打？”贺鸣阁转回头只说了两字：“模拟。”说完就又把脑袋转回去，专心致志的把脸儿贴在枪把子上，专等飞机再来。子小一没听明白，也没再问，更不敢在空地多呆，怕暴露目标，就跑回来跟大家伙学着说：“模拟。”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模拟？啥叫模拟？没听过这词儿。
　　飞机的轰鸣声又一次大了，两架飞机从北面又转过来了。这次，两架飞机经过第一圈飞，心里好像有了底似的，比刚才那次飞得还慢了些，也稳了些。有了上一次机关枪没响的经历，这一次，大家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就等着听机关枪的脆响，就等着看机关枪的子弹能不能够着飞机，能不能打得准，就等着瞧两架鬼子飞机挨打后是个啥熊样。
　　贺鸣阁听到飞机的轰鸣声又一次传来，把机关枪的枪口再一次瞄准了头一架飞机，他的头没动，嘴对着徒弟商亮喊出一声：“准备。”“好了。”听到商亮的回声，贺鸣阁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瞄准上，当头一架飞机飞到贺鸣阁眼睛的前斜上方时，他的牙一咬，果然勾动机关枪的板击，“哒哒哒哒…”机关枪响了。一个点射后，就见贺鸣阁腾的站起身，抱起机关枪猛的一转身，对准第二架飞机的屁股就是两个点射。“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日本鬼子两架飞机上的飞行员，在中国东北医巫闾山的空域飞行，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横行无忌，横行霸道贯了，头脑中根本就没安那根弦儿，要防着有人会用机关枪打他。这一次飞行的任务就是侦察，配合地面行动，寻找可疑的目标，为地面部队提供方位。根据驻宜凌日军提供的发现零散武装人员的可疑方位和情况，当日本鬼子的这两架飞机头一次飞过望海峰的时候，发现森林中好像有人影在动，所以第二次又飞回来，要仔细斟酌查看。第一架飞机上的飞行员在第二次飞临望海峰西侧时，把头都探出来了，他在寻找第一次发现的人影。就在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热，心骤然巨痛，疼得他嘴张得大大的，只吸进了半口凉气，脑袋一耷拉，就魂飞东洋，到另外一个世界报到去了。第二架飞机上的鬼子飞行员突然听到地面上传来的枪响，抬头看到前面的飞机冒烟了，飞机失去控制了，他惊愕的呼喊：“零零一，零零一，你中弹了！你中弹了！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他边呼喊边把飞机拔了起来。他这一拔高，正好给了贺鸣阁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相对稳定的瞄准和击发时间，贺鸣阁抓住这一难得的时机，两个点射上去，正中油箱，油箱瞬间就爆炸了，飞机的残骸一阵翻滚，掉在了六合屯南面的河里。此时，第一架飞机还在空中摇摇晃晃，上下左右乱窜，最后摔在了一个山沟里爆炸了，一股黑烟从树林子里冒了出来，并点燃了山上的黑松，引发了山林大火。
　　刘万得和他的弟兄们亲眼看见两架张狂的日本鬼子的飞机，在贺鸣阁和徒弟商亮两人的配合下，眨眼间就给干掉了，刘万得边向贺鸣阁和他的徒弟商亮两个人这边走过来边大喊：“好样的，好手段，好枪法，你可立大功了，哈哈。”子小一见刘万得高兴了，也边跑边喊：“师哥，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贺鸣阁说：“什么两下子，下子多了，你还没看到师哥的三下四下子呢。”
　　在六合屯吃午饭的金超然，正喝在兴头上，对外面的声响没在意，看到一个手下人慌里慌张的跑进屋里，连声报告都忘了喊，进屋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嚷叫：“队长，别喝了。”金超然一听他的手下人闯进屋就为这个，脸一沉，把酒盅往地下一摔骂到：“放你家的猪屁，你敢不让老子喝酒？老子换大的，用碗喝！”那个手下人忙解释说：“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金超然问：“那你怎的？”那个手下人说：“出大事了，日本人的飞机不知道让谁给打下来了，两架呀，都下来了，掉前边河里一架，掉前山沟里一架，你快出外看看吧。”金超然一听到这话儿忙问：“谁打的，知道吗？”“哪知道哇，枪声好像在咱这边响的。”金超然听到手下人这句话，像火燎过的大葱，顿时就蔫了许多，嘴里边自顾自的重复着：“咱这边儿？”金超然慌手慌脚的边下炕边自言自语的叨咕：“完了，完了，这回可完了。”金超然鞋都没穿就跑出去了，那个手下人提着鞋追了出去，边追边喊：“队长，鞋，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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