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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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媛把自已如何认识了刘万得,如何又爱上刘万得,她把自己的心情毫不保留都告诉了母亲。江风暖一听,心里忽悠一下子,她心思,自己的闺女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是该考虑谈婚论嫁了。可白媛这孩子何止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哇,那是拴着心的哪。江风暖心中在想,自己辛苦操劳,一把屎一把尿的一个人把白媛拉扯到这么大,虽然暗地里也在注意身边前后左右的男孩儿,可当闺女自己提出问题,又有了心中的人选,这心哪还是热滚滚的。她热热的看着闺女,犹豫了一下说:“你长大了,自己能有个小心眼儿,不让做妈的操心费神,我还得谢你呢。可话说回来,我和你爹这一辈子多苦哇,有他和没他一个样,我不想让你也受妈这样的苦熬罪了。再说了,他家在关外,冬天冰天雪地的,一个在南方过惯了的女孩子,要到北方去,家还在偏僻的乡下,又离妈这么远,我真的不放心,也不情愿哪。你说妈这个命啊,小时过早地失去了爹娘,成人了有了另一半了,又早早地离开进了道院。如今,眼看着我的女儿大了,又要去三千里外,去那冰天雪地的地界儿,妈不是愿意不愿意,是咋也舍得呀?妈是过来的人,妈的苦哇你哪里知道哇。”母亲的一席话听得白媛泪水涟涟,一时没有了主心骨。从此,一连十多日,整天人在梦中,丢三落四,头脸不洗,茶饭不思。
  万得整天有白媛在身边左近,说说笑笑,很轻松,很愉悦,也很充实。一连三天没有看到白媛的身影,没有听到白媛的笑声,突然这么一闪,把他的情绪也给闪得低落、无趣。这么个不知愁苦的年龄,没有饥饱责任的青年人,他也睡不着觉了,他抑郁了。到了第四天,他早早起来,出了寺门,沿着羊肠小道直奔山上,下了南坡,左问右打听,来到了白云药铺。药铺有个小伙计问:“师傅,你买什么药?”万得说:“我不买什么药,我找一个人。”小伙计问:“你找谁呀,看我知道不。”万得说:“找你家药铺的白媛。”小伙计仔细打亮了一下眼前这个小道士问:“你找白姑娘?你一个小道士,找白姑娘有事吗?你怎么称呼?”“我叫刘万得,知了寺的。”“知了寺?”小伙计一听知了寺,知道不是外头闲杂不正派的人,就客气的说:“你等一下,我带你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白媛的母亲江风暖也听到了这令她女儿牵挂和思念的声音,走出房门,见小伙计领过来一个年轻道士,刚想说什么,白媛已经走过来,看是万得,吃了一惊,可马上高兴起来,象换了个人一样:“万得,小道士,你怎么来了?”“三天没看到你了,怕你生病了,来看看你,你没事,我就走了。”一连六天,万得一天一来,看一眼就走,话也基本一样,平平常常,没啥新意。第七天,万得采了一路的山花,见面送给白媛后就走了,走到紫金山北坡的时候,正赶上起暴天下大雨,坡急路滑,一个跟头下去,滚到了沟里,摔昏了过去。
  白媛一连七天有万得看望,情绪好了许多,见万得走后天降大雨,心里就沉甸甸的。一连两天未见万得来看她,她心里有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第三天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出去。母亲问她:“干啥去?”她只回答:“出去一下就回来。”她沿着经常走的近道一路找去,在刚过山顶不远处,见到了万得的一只大鞋,就顺着滚落的痕迹找了下去,在沟底见到了万得。她急急的喊:“万得,万得,你咋摔成这样呀?”万得说:“两条腿都断了,我思想没人看着,我兴许饿死这沟里了呢。你来了,找我来了,太好了。”白媛说:“我也背不动你呀,你再忍半天,我去找人抬你。”说完又急急的走了。
  知了寺的道士们见万得这些日子魂不守舍,半夜才见人,白天又没影,就都背后议论。千寻呢也问过万得,万得只说没事,其他什么也不说。连续三天了,就连半夜也看不到个人影了。知了大师听道士们背后议论纷纷,说万得无规无律,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又都大多说他偏爱偏袒万得,就想找万得说说,一时忙没顾得上,又一连三日未见人影,不明不白,不知去向。知了大师的自尊和寺规受到自己偏爱的徒弟的挑战,一忍再忍后,当众宣布把万得除名,不再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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