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又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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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宰与手术的区别，在于精准与否，但周卓从这些被屠宰的死者身上看到了绝妙的技术，简直就像是一位顶尖的法医操刀处理尸体。
这一点让他感到有些奇怪，如此细致的处理有什么意义吗？
正在这时，一脸菜色的小久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桶，里面装有大量的不明液体，颜色微黄，浑浊，没有气味，从晃动感中可以判断出其粘稠度较高，里面泡着一颗干瘪的人头。
“这是哪里找来的？”周卓问。
“那边角落。”小久换上了痛苦面具，“有好多这样的桶，我打开一个看了一下，里面泡着的都是人头。”
“脱水的人头，难道是用来取脸的？看来这个房间比想象中更重要。”
周卓接过水桶放在地上，朝着那边无所事事的安德烈招了招手：“别楞在那里了，过来。”
“来了来了！”安德烈一阵小跑，还有些兴奋的样子。
作为维多利亚时代的医生，他经历了一场医疗界的大革命，见证到了很多人不曾想象的风景。
对于那个年代的医生来说，有一具能用于解剖练习的尸体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哪怕是盗墓贼挖出来的高度腐烂尸体都能让他们乐呵好久，
他们没有恶心的概念，只有对未知事物的狂热追求，而安德烈更是其中最极端的疯狂个体。
在他手里比这更惊悚的实验体恐怕都有不少，来这义体工厂相当于参观技术先进单位了，不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兴奋不已，要不是周卓让他待命，这会儿早就从钩子上取下一具尸体做药物研究了。
“什么事？老板。”还没跑到，安德烈就急不可耐地问。
“帮忙测试一下这栋药物的成分，我需要给你多少时间？”
“再给我一具尸体做实验材料，十分钟就够了。”
安德烈打开白大褂，亮出两侧内衬满满当当的药水。
“十分钟内我要是完不成，你把我杀了泡药里都可以！”
“这么有信心？那你加油。”周卓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提醒了一句。“但也要小心，我这趟来不是为了调查秘密的，现在只是迫于无奈，必须做出应对策略。”
“明白，那我现在就开始，不耽搁时间。”
这边安德烈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实验测试，那边的大门也终于被蜂拥而至的无脸人攻破了。
一扇门的面积总共就这么点，再多的数量也只有前面几人能够发动攻击，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破门而入，可见无脸人的攻击不会太弱，至少是能够一拳把裸装周卓打的跪地求饶的层次。
提前安排好的木子与轮椅姐妹成了新的防线，走在前面的无脸人被她们联手迅速直接，刚走出两步就变成了一地的碎肢。
从外表看，这些无脸人除了没有五官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之处，但切开肢体后周卓就发现不对了。
他们体内有着充足的水分，从切面来看，血管里也是有血液的，可奇怪的是，这种血液并非正常流体，而是以胶质的状态存在，能够流动，却不会因为受伤流失，就像是……
可以替换的零件？
周卓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概念，人的身体是系统性的，任何一个部位的缺损都会影响到整体循环，但游戏与现实不同。
如果有一种技术，能够做到切断系统，形成一个小循环，类似于搔扒反射实验中大脑中枢与脊椎中枢神经系统的独立运行，是否就能够做到某一部位的单独存活？
再将这样没有意识却能够活动的肢体组合在一起，或许就可以制造出新的人类？
这个想法非常可怕，但眼前的一切告诉周卓这很可能就是事实，义体工厂并不仅仅是在做一件残忍的事，那位神秘的工厂主所图甚大，可惜再聪明的人终究抵不过一颗子弹。
那么曾经为义体工厂提供实验材料的布罗利医生会用这些来做什么呢？
在周卓走神的片刻间，异常状况出现了。
前面那几个被切成块状的无脸人没了动静，但后面潮水般蜂拥而至的无脸人却同时停止攻击，抢夺起了那几个人的尸块，以笨拙的手法安在自己身上，然后……
真的就变成了他们的肢体。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也包括周卓在内。
因为他们都想起了在贝特莱姆皇家医院的遭遇，那个不知道怎么形成但异常恐怖的尸山。
“不能再杀下去了！”
周卓迅速意识到这个问题，再强的无脸人个体也不过是一个有了点蛮力的普通人，攻击面积有限，就算十个围殴一个人又能如何？以他现在的防御力，硬抗这种层面的物理输出完全没有问题。
可若是继续杀下去，让后面的无脸人持续捡到前面的尸块，那么很快就会形成极其恐怖的东西。
如果这些东西就像是贝特莱姆皇家医院地底那些纯粹的怨气，周卓说不定会尝试着拼一波，养出一个大怪物让布罗利也难受起来。
可无脸人是义体工厂的实验商品，作为制造者，他们没理由不了解这种东西，到头来怕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停手，打控制，限制这些无脸人。
“小久。你能在尽量不制造严重伤害的前提下控制住这些无脸人吗？”
周卓唤了一声，在旁边待命的淑女马上屁颠屁颠地泡了过来。
“不清楚哎，我试试吧。”
晋升为噩梦级的小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针对性的难题，她想了想，一个点子忽然从脑海中浮现。
“有了！”
小久闭上眼睛，身体微微漂浮了起来，无形的风吹起她的裙角，盛开的花海顺着她的脚下向外蔓延，很快越过了轮椅姐妹与木子，涌向门外的无脸人。
她有意识地减弱了花瓣的伤害，将效果加在了附着上，于是出现了一幕奇特的景象——
那些涌动着向前追逐入侵者的无脸人一脚踏入了花海，然后被层层重叠的花瓣缠住了脚踝，无法往前。
这时候换成普通人，会尝试着想办法把脚从花海中拔出来，踩着同伴的身体越过前面的障碍，继续追击目标，他们的数量足够大，就算硬生生铺过去也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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