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永年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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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永年24
　　
　　映玠带我前往村中楼台处。
　　他刻意避开人群，在人迹稀少处与我幽会。
　　时至中秋，村里人家点燃华灯，远山近水尽是星星点点，在高处一览无余。凡世里的众生喜爱扎堆作乐，年长的老者守在庭院里乘凉，善男信女聚拢在空旷地玩闹，这里一片祥和，所有的人都愉悦地等待中秋夜的来临。
　　映玠是善于洞察的男子，只要他愿意，他就有世间最灵敏的心性，明察秋毫之末。我往往不敢正视他，尽量掩藏，只怕我的一点心气，被他轻易地就揭穿了。
　　此刻，他的慧眼，盯紧了江月。
　　我们置身夜幕之中，他悠然地抬起手臂，指向富春的住处。
　　我冲眼望去，见到江月形单影只的身。
　　她身一袭华服，举着旧式烛台，绕过人群，沿无人的小径，在夜中徐徐走向富春。
　　一座老宅，一点火光，一个空前绝后的女人，一段过往的纠缠。
　　江月，她终是去了，夜半孤寂时，她缠绵悱恻的旧情，尚有余温。
　　富春的居所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气了，厅堂里秋风吹得帘幕空洞地晃动，尘埃附着在地面上，散发干燥的气息，新婚时的红色灯笼还悬挂在屋檐下，显得突兀而诡秘。门敞开着，门外有野狗盘踞，叫唤了几声之后又离去，唯有富春沙哑的咳音传遍整座屋宅，一声声，真实到了心痛，在黑暗中萦绕不散。
　　江月下意识地拨弄大红灯笼上垂挂下来的流苏，褪了色的流苏在她手心格外破旧。
　　她扶着木栏走上楼梯，穿过一排空置的厅室，走向长廊最深处，那一扇透露微光的卧室。
　　富春还在痛苦地咳着，这一刻，他们之间，就隔着一层糊在门上的黄纸。江月不走进，富春未察觉。
　　昏黄的光线映照她如花的美颜，她止步于此。
　　夜风是一成不变的清冷，她的身贴着那一扇门，不经意地，烛台碰在门栏上，发出一声闷重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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