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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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古木林，一道身影独自站在林中，清风挥洒带起哗哗叶响，晴朗的空、苍朴的松，汇成一片，清新空气迎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我拿着刚挖出来的盒子，仔细端详。
　　
　　盒子里还有一份师傅临终前不知什么时候写下的信，一排排蝇头小字，写得甚是工整、漂亮，上表几个大字：徒张天一启。揭开一看，熟悉的感觉滚滚而来，这是师傅亲笔信，难得有一次用那么严肃的语气跟我说话，记忆中师傅都是潇洒恣意，纵享天下的模样。
　　
　　信中说到：天一，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师傅可能已经坐化多年，最放心不下的仍然是你，愿你过得安好。
　　
　　一时间，我感觉热泪盈眶。
　　
　　“这正一大法和清风、清刚是为师留于你修习所用，正一大法是我教心经，重中之重，修习之法就在上边，望你自斟。”
　　
　　“说来惭愧”信中继续写到，“为师从擅自脱离师门到遇见你、抚养你，都没有带你回师门拜祭，这一直是为师心中的遗憾，但你已是我正一教的传人，为师观察你多年，考验你的心性，你都合乎为师心中传人的最佳人选，故擅自让你行了拜师礼。这点儿望你不要怪记为师。日后你一定以正一教传人的身份要回去龙虎山一趟，去接受你的洗礼，也带着为师的心愿回去。前路多凶险，望你一定要三思而行，切勿妄自尊大。你的安危是为师最终心愿，无论如何，你也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正一教的门人，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原来师傅多年前让我沐浴净手，郑重其事的让我跪在仙君面前跪拜，那一日师傅收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性子，眉宇间异常严肃，原来是在进行拜师礼，直至今日我方才大悟，原来如此。
　　
　　信中一阵常情平叙以后，接着，信上边出现了关于正一教的过往，这勾起了我的兴趣，说来惭愧，我虽然被称为正一教第101代传人，但那是师傅说的，我对我的师门无一丝一毫的知情，咦？为什么我也学会用师傅说话的语气来说话了。
　　
　　只见信上接着写到：“正一教由三符宗正一、上清、灵宝三个派系组成，是当时修道界上的名门正派，教内高手如云，要论驱邪祛魔，我们正一教当为第一。而如此大教亦拥有一个永恒的敌人，那就是用活人祭祀、用活人炼尸的邪教，那就是巫鬼教。那一年，巫鬼教在人世间刮起腥风血雨，因行事实在阴邪早已违了天意，招致正道派系的不满，后由我教充当先锋军，与之大战，最后演变成正道与及邪道的正面交锋，这一场战争杀得昏天暗地。最后我教祖师爷正一真人怒而以一招太上老君剑印符箓力破了巫鬼教的百鬼阵，强势灭杀巫鬼教教主，并将南洋数位降头师一一灭杀，方才止住了这场人间大祸，却也力竭而亡。”
　　
　　我注意到巫鬼教这也是头一次听说的名字。“巫鬼教？它们很厉害吗？”
　　
　　接着看，信中继续说道：“最后继任的祖师爷带着剩余的人隐退龙虎山，不再过问世事。自那以后多年，我教就不再出现在世间，不是不敢，而是造成了太多的杀孽有违天意。多年后，为师擅自远离师门入世，直至遇见了你开始，巫鬼教在江湖上又有了复苏的迹象，为师多次与巫鬼教交手，虽灭杀了对方的领头人物，但后来才发现，已无法阻止巫鬼教的复兴…这是为师的心病。”
　　
　　原来师傅早就与重新出现的巫鬼教交过手，怪不得有一天早上我起来做功课的时候没有看到师傅，而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却发现师傅一身伤，气息虚弱的回到观中，我吓得都哭了。那之后师傅就再也没出去过，而是安心陪伴着我直到我毕业那一年。
　　
　　“……为师原本只希望陪着你好好过生活，你安心做你的小道童，为师则护着你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辈子。但事与愿违，为师大限已至，而你终究还是因故寻回了这里拿起了这封信。一切都是缘分。”
　　
　　“如你不愿意继承为师的遗志，不怪你，但要记得将这封信烧毁，将正一大法烧掉，以免被他人窃取，如被旁人得知你的身份，那会召来杀身之祸，切记切记……如你接受了为师的遗愿，那就去正一观内对着仙君磕头上千次，以正你的决心。”
　　
　　这一刻我我恍然大悟，原来多年来我不是一个人的师门，我仍然有着师兄弟，他们就在龙虎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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