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两全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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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表姐面上虽是不欢不喜,到底不曾横眉冷对,就这么不声不响荡了好一会儿,才在秋千落到低处时向沈天放说道:“当日的事谢谢你,但我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劳烦人家的人。”
  
      “那你打算怎样谢我呀?事先声明,除了以身相许,别的你还是别谢了,我宁可姑娘你欠着。”
  
      “我把你这烂了嘴的东西,就知道欺负我。”
  
      听得沈天放与冯表姐隔着秋千,有一搭没一搭的又拌嘴吵了起来,荣帝摇了摇头,连忙跟着丫环进了书房,那书房极,临窗的一面才摆了一张鸡翅木大案,朝内的粉墙便被几行落地书架占去。
  
      怀家果然是诗书礼簪之族。
  
      荣帝这样想,便走到窗前拣了张圆凳坐下来,这才看清大案上摆满了薛涛笺,深红的花笺拿青玉镇纸压住,隐约露出两行章草气息的行书,中锋用笔虽然流畅,其连丝与提捺极其纤弱,断不是他上次在油纸上伞看到的笔力持重。
  
      从书写的风格上看来,这娟秀的字笔力虽不足,却延续了章草行书的沉静绝尘,想是手把手的临蓦过,荣帝心道,她学的究竟是谁的字?
  
      又是谁能够穿堂入室,一脉相承的教她读书写字?他终于忍不住四下里张望去找寻怀雪的身影,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她的病还没好吗?
  
      今日登门造访,难道又见不到她?
  
      趁丫环上茶,荣帝故作不经意地打探怀雪:“对了,上回那药你家姐吃了可好些?”
  
      “我家姐吃了诚王爷送来的药已大好了,今儿因设宴款待王爷与沈公子,姐亲自下厨,打发底下的人做几样我们府上家传的私房菜。”
  
      “原来如此。”
  
      帝都各亲贵府上,素有秘制私房菜之习俗,用以款待上宾,如此看来,怀姐虽然年纪,家风却极好,年纪,既懂诗书,又懂得打理家业,不愧出生于士大夫家,是一个极其内秀的女子。
  
      正当荣帝惦记着怀雪,听得一阵帘栊声响,却是怀雪梳着双螺髻,穿着簇新的丝衣,缓步走将进来,微微一福:“给诚王爷请安。”
  
      “免了,”见她极其客套,他只得礼节性地叫起,病愈之后,她虽清减了几分,模样却像是长开了一般,婷婷玉立的站在他的跟前……
  
      静女其姝。
  
      怀家私房菜虽不能与各亲贵府上的八珍玉食相媲美,却因点心做得极好,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彼如那道名唤“梅花糕”的点心,盛在青瓷碗中,形如梅花,色泽诱人,以牙箸夹上一块送入口中,甜而不腻、软脆适中,最是回味悠长,沈天放咂嘴夸道:“似我这等在吃喝玩乐上极其讲究的人也从不曾吃过如此好吃的点心,真真赛过宫中御膳了。”
  
      冯表姐连忙道:“这叫苏式点心,听玉儿说做这东西可费功夫了,今儿若不是你们来,连我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吃上一回。”
  
      “怀姐可否与我等说说这点心的工序,将来若是想起,可以打发底下的人做去办。”
  
      荣帝其实并不爱吃点心,但为了引起怀雪的注意,便顺着冯表姐将话接了过来,心思缜密如他察觉道怀雪对他的客套,既是一种不满,也是一种疏远。
  
      大抵是因为那晚他误会她,于无形中刺伤了她……由此看来,他与她都是极其敏感的人。
  
      “回诚王爷的话,说难其实也不难。”
  
      听得荣帝如此一说,怀雪先是搁了牙箸,恭敬的抬起头,娓娓而谈:“制这糕需紫铜模具,约摸二十余斤重,内压十九个梅花状孔,选霜打过的麦磨了粉,以古井之水拌成浆状,注入烧红了的模具中,搁入玫瑰、芝麻、豆沙、香猪油等十味馅心,再注入面浆,撒上白糖、红绿瓜丝,罩上灼热的铜盖子,以文火心烘烤即成。”
  
      怀雪每说一句,荣帝便越觉她果如他所想的敏感又细腻,若要令她改变对他的看法真是需要一个契机……可这个契机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的一颗心很是黯然。
  
      这一头,荣帝听了黯然神伤,那一头沈天放听了“啧啧啧”地叹个不停,只觉听着都头痛,心道,大概也只有怀雪这样的姑娘才会乖巧的听老一辈使唤,若是换作冯表姐,依她那脾气想必早就摔凳掀桌摞在一旁,不免嘿嘿地直笑。
  
      那冯表姐见了,杏眼圆睁瞪了过来,张口便啐道:“你笑什么?”
  
      “不告诉你,”沈天放扮了个鬼脸,趁势作出一幅‘知你莫过我’的神情,惹得冯表姐又羞又气却又抓不到他的不是,憋着一肚子委屈扬长而去,场面当即冷清下来。
  
      “天放,你就不能让着一点冯姐么?”荣帝话虽软,心里却是带着责备,那冯氏走了,怀雪必不会久留,这不是让大家都自讨没趣吗?
  
      “放心――”
  
      见沈天放挤眉弄眼地冲人一笑,荣帝深知表弟看出了他的心思,鉴于天放素来口无遮拦,深恐他又当着怀雪的面说出令人尴尬的话,便拉着沈天放告辞道:“我兄弟二人出了这大半日的门,也该早些回去,省得相府惦记,怀姐与冯姐两位的盛情款待,我与天放珍重谢过。”
  
      怀雪起身相送:“那么就恕怀雪不远送了。”
  
      ……
  
      “表哥,你心里明明舍不得,又何必装模作样的先行离开。”
  
      因着荣帝的封地远在三百里外的济州,生母窦氏与宰相夫人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每每入帝都,并不借住各宗亲王府,总是暂居相国府。
  
      又因荣帝与沈天放的年纪相放,沈相见荣帝不论人才志向都有人中龙凤之姿,便将他安置于沈天放的天骄阁中同住,以期长子儿沈天放能一改往日的恶习,走向仕途经济。
  
      入夏的夜晚,天骄阁中的晚香玉花临风开放,细长的花茎,托着柔和的花瓣轻舞于窗前月下,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荣帝坐在大案前展了宣纸,原是提笔欲修家书一封给母亲窦氏,却因这素雅馨香的花朵而搅得心神不宁。
  
      他想起了怀雪。
  
      不过两、三月光景,渡桥上眉清目秀的姑娘已长成有着静女其姝一般秀美的女子。想起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即便是冷淡与疏远,也是那么温婉柔和不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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