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二章 医生,欢迎回家 4.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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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罗马。
  阳光明媚的午后,几只鸽子落在广场周围,啄食着行人留下的面包屑,尽显安宁与祥和。
  映衬着斑驳碎金色阳光的长椅上,一位身着白色宫廷礼裙,银发蓝眼的少女,怀抱着手偶,安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遥遥望着街道对面。
  一间古旧的咖啡馆内,油刷着红黑色木漆的餐桌前,靠窗对坐着一家四口。
  父亲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文雅中年人,貌似是位老师;母亲梳着亚麻色的发辫,气质温和,是个传统的家庭主妇;夫妻两人身边,分别怀抱着年幼的女儿和儿子。
  细碎的阳光下,父亲隔窗为女儿指认附近的知名建筑,并讲述起这些古迹包含的历史与过往。
  母亲则挖下一勺巧克力慕斯,送到贪恋甜食的年幼儿子口中。
  正在享用午餐的一家四口,气氛融洽而温馨。
  而画面之外的银发蓝瞳少女,显得格格不入,那纤细苍白的指掌,时而握紧,时而松开,内心显得十分纠结。
  “怎么,不准备进去看看?”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回传来,长椅旁的空气,如水波般荡开涟漪,一位身着黑色风衣,面容俊美的男游客,将纸袋中的面包屑,尽数撒给聚集在自身附近,咕咕乱叫的鸽子后,拍了拍手,抬头看向旁边的沙俄皇女。
  那双深邃的眸子,灿若星辰,仿佛能洞穿人心深处的秘密和欲望。
  姿仪上像位天使,行动上像个天神。
  没错,他的确是位天使,只不过是搅动天堂,反出伊甸的那位。
  阿纳斯塔西娅沉默片刻,轻咬樱唇,抬头看了眼咖啡厅中的一家四口,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丝丝落寞,微微摇头。
  “算了,好像没这必要。”
  “真的不试试?你手上的记忆晶片,多多少少还是能唤醒他们脑中一些过去的。”
  男人目光微微下撇,似笑非笑的提醒。
  “然后呢?让他们知道自己曾经高贵的身份,对现在平凡的生活不满,形成心理上的落差,或是让他们记起被人杀死的痛苦,整日沉浸在梦魇中?”
  阿纳斯塔西娅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勒紧怀中苦命的手偶精灵,吸着琼鼻,气鼓鼓地冷哼。
  这种事情,她已经经历过一次。
  对方承诺了找到她父母的灵魂,也的确做到了,并利用她脑内相关的记忆,唤醒了他们的过去。
  但代价却是,两位旧时代的孤魂复苏后,根本无法接受,王国毁灭的事实,还沉浸在罗曼诺夫王朝皇室的虚荣中。
  他们想要调用沙俄皇族遗留的财富;想要过上奢靡的生活;想要复国;想要向曾经致他们于死地的士兵后裔复仇……
  然而,时过境迁,这些虚妄的幻想,终究在冷冰冰的现实中,难以扎根生长。
  甚至,由于脑内两种记忆的交织和混乱,他们渐渐模糊了虚幻与现实,过去与如今的边界,连原本拥有的平静生活,也无法维持,整日沉浸在难以割舍的过去中。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经历过波澜壮阔和纸醉金迷,再重回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对常人而言,根本无法接受。
  到最后,不仅没能从过去释怀,甚至连如今已有的幸福,都磨损殆尽。
  无奈之下,为了挽救父母当时已经狼藉一片的生活,阿纳斯塔西娅只好选择忍痛恳求旁边的某个家伙,收回了这份【奇迹】。
  只是,这算哪门子救恩。
  长椅上的小恶魔,恨恨磨牙,冰蓝色的眼眸满意不忿,攥紧的粉拳,很想冲着那张笑眯眯地脸颊,挥上一拳。
  可惜,打不过……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也没办法,人性如此,永远的不知足。”
  以分灵形式,跟在皇女身边的萨麦尔,双手一摊,十分无辜,随即抬眼瞥过咖啡厅中其乐融融的一家,颇为无奈。
  “再说了,要是他们真有搅动风云,造福国民的能力,我大不了资助他们去搞竞选,但问题是,你亲爹就一普通近卫军军官的水平,让他治国领军,还是算了吧。”
  关于对那位尼古拉二世陛下的吐槽,可不是萨麦尔说的,而是作家契科夫的原话。
  “客观地对他进行评价,至多是一个普通近卫军军官的水平。”
  “让他治理帝国,就像让一个只知道乘法口诀的人去解微积分。”
  不仅是契科夫,连尼古拉二世的母亲都责问宫廷官员:“有谁比母亲更了解儿子。尼基(尼古拉的昵称)无论在智力上还是精神上都软弱无能,无力统治伟大的俄国”。
  这个,够客观,够公正了吧?
  随即,古蛇毫不客气地将目光转向窗前那位逗弄儿子的家庭主妇,耸了耸肩,毫不客气地点评。
  “再说你老妈,当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你老爹御驾亲征的期间,作为代管政权的一国之母,不与民众亲近,不体察民众的疾苦,整天都在皇宫里,听着一个神棍的瞎吹,能不失去民心吗?这种性格的人真的不适合当皇后,肩负不了重则。
  总而言之,这夫妻俩,真的不适合玩政治。
  华夏有句古话,放在他们身上很合适;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人不配财,必有所失。’
  给他们一些不切实际的奢望和来自过去的负担,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听到身边的家伙,对于曾经的父母开炮,阿纳斯塔西娅俏脸发黑,本想反驳,却又无言以对。
  事实证明,这家伙虽然嘴损,但眼光毒辣。
  一切的发展,正如他所料那般,过去的记忆,不仅没能让今时的父母,得到什么益处,反而搅得他们还算幸福的生活一团乱。
  此时,沉默了许久的沙俄皇女,蹂躏着怀中变形的手偶,幽幽看向旁边的萨麦尔。
  “有没有人说过,您其实很讨厌。”
  “唉,没办法,太过坦诚的人,总是容易召来太多的恶意……”
  萨麦尔双手一摊,满脸惆怅。
  您?坦诚?
  阿纳斯塔西娅闻言,脑内回想起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某人一大堆脏心烂肺的战术,俏脸微微抽搐,由衷恳求。
  “算了,麻烦您恢复一下,还是刚才尖酸刻薄的样子,比较顺眼。”
  萨麦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即转头看向咖啡厅中正在结账的一家四口,笑眯眯地提醒。
  “所以,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吗,皇女殿下?他们可是要出来了呦。”
  阿纳斯塔西娅深吸了口气,先一步起身从长椅上站起,抬手将攥在掌中的两枚晶片,奋力甩向广场上的喷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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