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秦氏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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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宫内，鹅黄的地衣上一片狼藉，茶叶残渣和着破碎的糕点被茶水泼的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看着甚是恶心，晶莹剔透的汝窑并蒂莲花碟儿、碗儿、杯儿、盖儿散落一地，虽然柔软的地衣不破碎却滚落的到处都是。
　　姚黄给四周的宫娥內侍打了个眼色，待所有人都鱼贯出去，自己才上前跪在榻边给盛怒之中的秦氏捶着腿。
　　“娘娘何须发这般大的火气，气坏了自己岂不是正好如了别人的意？”
　　她年纪不大，一管声音清脆的好似百灵鸟儿，此时放缓了语气更是温柔的如同春风拂面一般惬意。
　　秦氏紧紧蹙起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眼里的怨毒却没有散去半分，说话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的：“哀家倒是没看出来，这些年竟然养出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来！早知道是个白眼狼，哀家当年就不该留着……”
　　“娘娘慎言！”姚黄在紧要的关头截住秦氏的话头，“最近不比从前了，娘娘当心隔墙有耳。”
　　她不如此劝一句还好，她一劝秦氏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崩了出来，对着她心口就是一脚，涂着丹蔻的玉手猛地在小几上一拍，怒道：“哀家就说了又如何？！哀家就是后悔到处没要了那白眼狼的性命，哀家就看谁敢把这话传出去！”
　　她说的声音异常大，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恨不得此时自己的耳朵是聋的，什么也听不见。
　　然而，秦氏觉得如此还不能发泄自己的怒火，有些狂躁的殿中走动着，将殿中能够动得了的东西全都踹倒，瓷器花瓶更是砸了个彻底。
　　终于，她消停了胸口的欺负慢慢归于平静，再看到满屋子的狼藉，她眉头情不自禁的皱的更深了。
　　姚黄被秦氏那一脚踹的好半天都没能缓过起来，等能够动弹了秦氏已经把满屋子的东西砸的差不多了。她许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幼年深入脑海的恐惧再次涌现出来，只能瑟瑟发抖的跪在那儿。
　　“哎！”秦氏突然叹了口气，走到姚黄身边伸手去扶她，“起来吧。”
　　“谢娘娘。”姚黄松了口气，只不过适才的恐惧还未能彻底抽离，她说话的时候就有些破音，失了平日里甜美温柔。
　　秦氏也没说什么，靠在贵妃榻上有些疲惫的揉着额角，“让人来收拾了吧。”
　　姚黄不敢耽搁，忍着疼出去带了人进来，很快就将一屋子的狼藉收拾了出去。污了的地衣也被撤了下去，换上了崭新湛蓝绣素色牡丹的冰蚕丝地衣。缺了的各式摆件也及时的补了上去，慈安宫又恢复了之前富贵堂皇。
　　下人们动手的这段时间秦氏一直维持着靠着迎枕的模样，等姚黄轻声唤她，她方才反应过来。
　　“都收拾妥当了？”
　　“妥当了。”姚黄格外的恭敬，“娘娘且先瞧着，若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奴婢再去内务府更换。”
　　“不必了，就这样吧。”秦氏摆摆手，脑袋还是疼的厉害，有气无力的叮嘱姚黄：“吩咐下去，今日的事但凡传出去，哀家就拔了所有人的舌头。”顿了顿，她盯着姚黄，加重了语气：“尤其是淮宁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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