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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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中洛茶马古道、扎木镇原始森林、拉萨大昭寺、青海湖、梅里五子峰、玉龙雪山、甘孜稻城亚丁、丹巴甲居藏寨、日喀则珠峰大本营的照片在白板靠上的位置按时间先后稍显随意的排列着。白板靠下的位置排列着相同景点的不同照片——构图、光影效果更胜一筹。两行照片中间从写了字反压的照片、明信片、信笺大小不等的排列着。
  第一张照片背面的文字内容是:阿近,请你联系我,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落款:阿远&手机号码、邮箱地址
  第二张明信片写着:阿近,昨天我又梦到你了,你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我?阿远
  第三张明信片写着:阿近,我爱梅丽雪山快要胜过爱你了,如果有生之年只来一次藏地,梅里是最不可错过的。阿远(ps,带齐装备,护腿、雨披、手仗、防潮垫,还有女生用品,雨崩村物资不足,每隔一周马帮背物资进村一次。注意安全!)
  第四张明信片:阿近,想和你探讨信仰的问题,我不确信是否真的有佛国的西方净土或者基督教的天堂,可我想即使如望梅止渴,假定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至少人不会在欲望执着里挣扎,不会在人生低谷里失常,不会在纸醉金迷里堕落。你说呢?
  最后一张信笺:阿近,小白的发动机坏了,我还是舍得报废它,它一直都停在老宅旁边,你不想看看它吗?阿远
  我看着白板上的照片,问林近溪,
  下一站去哪儿?
  林近溪托着马克杯,背对着我和白板,斟酌书架上的新书,她看似很经意签我,
  随意,你想去哪就去哪。
  你猜,下一站他会去哪儿?
  天知道。
  我转身看着林近溪的背影,她留着齐耳的短发,身材修长挺拔。
  她问,
  村上的《世界尽头和冷酷仙境》借我看?
  你随意。说话间我已靠近她,坐在工作间的转椅上。
  她抽下《世界尽头和冷酷仙境》放在有序却略显杂乱的书桌上,坐在茶几前的低背藤椅上。我坐在转椅上向茶几的方向移动。
  好像只差阿里了?她不经意的向白板扫了一眼,她的满不在乎是在遮掩她对他满满的在意。
  你和徐大一定经历过一段灵魂契合的激情之爱?终于我忍不住向她发问,这是近两年我每每看着白板上照片和文字慢慢的累加得出的一个结论。之所以叫他徐大,因为最初林近溪提到这个人的时候,都会抖着握紧的拳头努力压抑失控的情绪叫他徐大骗子,以后被我简化成徐大,易读且不容易恨意骤起。
  恍如隔世,不太记得了。她再次扫了一眼白板上的照片们,显得风轻云淡。
  多年以前,我和林近溪在一次行业内组织的旅行中相识,住同一个房间,一起徒步上新疆的天池,那时她还在杂志社工作,回来后我们各自写了一篇天池的文章,被我们共同的朋友评为笔风相似,再后来,我们共同的朋友又把我们评为气质类同,有人和我聊着聊着会突然冒出一句:和你聊天就像和林近溪聊天。有人和林近溪聊天,也会想到我。但我很清楚,林近溪更擅长植物描写,而且脸蛋动人。从此以后我们有了更多交集,建立了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或批判或调侃或自嘲,脱离实际又不随波逐流,彼此成就着在当下的时代任性而为。
  自从林近溪因为夸赞某领导能歌善舞、量如江海,一下子从杂志社的宠冠后宫打入冷宫。赞美之文尚未写就时,社长副社长就责问过她‘太不给领导面子,领导给你敬酒,你总要喝两口嘛’,她搭乘飞机还没在北京落地就被投诉了。随后稿子出刊了,副社长拿着覆水难收的刊印杂志骂的她劈头盖脸,她叹了口气,摆了让路的手势,借身而过,副社长契尔不舍的追随她穿过编辑部、市场部、销售部、前台、楼道、电梯间。林近溪从关闭的电梯门缝里毫无留恋的看了副社长最后一眼以示永绝,做了最后了断。事后她认真的对我说,那位受访人真的太会唱歌,也太能喝酒了。我感佩她的写作能力,用2万字的篇幅生动细致的描写受访人的“才华”,更感佩她当时的主编大人,一位充满正义感的批判性的业内传奇人物,审批、出刊后,随即离职谢任。
  辞职后林近溪对媒体工作失去了信心,同时也对生活充满了绝望。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决定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做一个无用之人。靠卖字为生的人,终究是离不开写作的。于是我向她约稿,她成了我的御用自由撰稿人,并取了笔名曼朱,她说她曾经写过一篇曼珠沙华的卷首语,她还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一定都有特殊的缘分。
  生活里有很多微妙的巧合,有人称这种巧合为命运的精确设计,设计师有待考证。
  我想,他向你撒谎,一定另有隐情。我端着马克杯看着整个白板上的照片和文字,猜测。我是在收到徐大第三次寄来的文件时开始对他扭转印象,从一个让林近溪恨的咬牙切齿的骗子形象过渡到正常人,直到在收到最后一次来信时,我确认他对林近溪的感情是真挚的——四年时间,徐大都不曾放弃过,有时候时间能证明一些事、物,比语言和行动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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