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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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大程带着二连刚走,大院里还有动静,先是两路纵队出来一伙,有八十多人的样子,出大院门转向北,后又转向西;紧接着以同样的队形又出来一伙,也是八十多人的样子,出了大院门,直接向北走了。最后这两伙人很特别,都有四门小炮,四挺轻机枪,另有四个人还背着报话机。范酒海对杨林阔说:“这回差不多出净了,三连的人,咱俩对半分,你带一半跟向西那伙,我带一半跟向北这伙,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搞啥名堂。”范酒海跟踪最后这伙鬼子,没走多走,就来到了白狼河边,这伙鬼子下了白狼河,互相拉扯着,向对岸走过去。此时的白狼河,雨季刚过,水还很深。看样子,这伙鬼子早就探试过,选点、路线都熟,尽管如此,水深的地方仍然齐胸。范酒海边跟踪边琢磨,这伙鬼子可像是干大事的,可能在执行特殊任务。鬼子向北去,要干什么呢?目标又是什么呢?范酒海心一横,一挥手,带着队伍也下了河,他要跟踪到底。
  四团团长贺鸣阁带着三营负责徉攻东城门,人手不多,他想了两招,一个是化妆进城,找伪县长宋德谦,劝其开城门,真开假开都没关系,目的是扩大影响。第二招是派小股人员先行进城,制造声势。潜伏在城里北街大车店的一连,听到火车站巨大的爆炸声后,在契丹大庙北胡同也打响了。
  十八号黎明前,贺鸣阁早早来到东城门外,把四团三营仅有的一门迫击炮隐蔽好,让瞄准手先行瞄准城楼子。
  听到城里响起激烈的枪声,三营营长沈安邦知道一连连长江一龙按计划已经动手,就向东城门喊话:“城上的人听着,白狼河纵队今天打县城,要拿鬼子开刀,灭了石川。宋县长答应,配合行动。我们四团已经来了,快开门。”警务局局长郑魁武此时,刚好在东城门坐阵,听见喊声说宋县长答应开城门,他根本就不信。但听火车站和城里同时打得天翻地覆,他又有点怀疑喊话是不是真的。
  此时的伪县长宋德谦,被火车站发生的剧烈爆炸和城内的激烈的枪声搞懵了,这才想起开城门的事儿。自己在那种特定的条件下答应的事,只是为了保命的不得以的行为。现在看起来,对方是在玩真的。他宋德谦该怎办呢?白狼河纵队四团的团长贺鸣阁万一喊起来,用不了一顿饭的时间,就会全城皆知。石川大佐知道了,将怎样对待他宋德谦?郑魁武知道了,又会怎么想?石川大佐会兴师问罪,砍一棵栽一棵吗?郑魁武会拿他送礼,取而代之吗?他冷静下来一分析,明白了一个事儿,白狼河纵队打火车站,让宜凌火车站瘫痪,有一万个理由。可打下县城干什么,能进来吗?进来了,呆得住吗?眼下的大局是什么?日本人的天下,东北完了,关内不行了,就是江南还能挺多长时间?
  伪县长宋德谦正在为自己的一番分析得出的结论而充满自信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他自信的拿起电话,电话的那头是郑魁武的声音:“宋县长,我是郑魁武,问个事儿,有人说你答应给白狼河纵队开城门,有这事吗?”宋德谦一听话口,郑魁武?过去他敢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个郑字,放他个胆儿。今天,把郑魁武的郑字还咬得挺真呢?宋德谦的气不打一头来,开口就骂:“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也不听听,那话是从哪儿出来的?有人还到我这告你,说你跟靳钱乐跑了呢。四个城门如果出事,不用石川大佐收实你,我就先崩了你。”啪的一声,电话放了。
  郑魁武这个电话本不该打,可他打了,打有他打的目的。探探口风,听个楞缝,看看对自己有啥机会没有,没想到宋德谦老奸巨滑,自己偷鸡不成,弄了个大窝脖儿。气得急匆匆的上了东城门楼,开口就骂:“王八羔子,谁说宋县长让开城门,胡说八道。”贺鸣阁正盼着他露头呢,可来了,来了就回不去了。郑魁武的话一出口,贺鸣阁对瞄准手一下手势,嗵的一声,一发迫击炮弹就飞上去了,郑魁武一惊,一个急转身,他想跑,还又想躲,一愣怔的功夫,子弹不识友,炮弹不认亲,白狼河纵队四团三营射出的迫击炮弹就在他身边爆炸了,一个铁杆汉奸就这样殒命东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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