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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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张书宝告诉刘万得和远难,炕上躺着的这个猎户王大力,就是被日本鬼子扔进万人坑的。当时,他还有口气呢,狗没敢吃他,他吃了野狗扯剩下来的人肉,才趁黑天爬出了万人坑,搭个驴子车摸回到家乡。我在道上看到他时,人都快死了。”刘万得气愤的一拍桌子说:“那这小日本也没把咱劳工当人呢?”“还当人呢,美去吧,狗都不如。人家说了,青壮年的男人要分批抓,劳工死了这批,抓下批。用劳工不用花钱顾人,挖出煤就送回日本去。这样两得利,青壮年的男人都死了,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再反抗日本人。”刘万得愤恨的说:“真他妈的,太歹毒了。”张书宝接住话头说:“老哥,不瞒你说,再过十天,你也看不着我了。”刘万得吃惊的问:“咋的了?”张书宝接过话头回答:“咋的了?我也被摊派劳工了,十天后就走,不知道让去哪呢?你看王大力这样,他还有口气活着呢。三个月后,不知道我就成了哪的野鬼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远难向张书宝介绍了师傅刘万得目前的一些情况,给了他一些钱,托他张办一些好吃的,给师傅刘万得补补身子。自己呢,去了一趟宜凌县城,把石川的日军和警备队、保安队的部署情况了解一下,把这一切弄清楚了,好研究咋干报仇血恨的大事。
  刘万得在张书宝家一呆就是七天。这七天。说是疗养休息,可刘万得一点都没闲着,他在琢磨这个大仇怎么个报法。要报仇,首先要选择在哪立脚。说要举旗打鬼子,人有的是。可定多少人为好,选什么样的人合适,怎么做才能生存,设几个点合理,相互间又怎么联系?对鬼子怎样防围剿、防偷袭、防攻击?对内怎样防内鬼、防分裂?是独门独户举旗单干,还是与原有的其他武装联手、联合、联盟一块干?刘万得在鸟儿岭张书宝家思考了七天。在听了远难去宜凌城回来后的情况介绍,终于拿定主意,他要选择一处大山。先聚能人,后杀敌人。
  刘万得的想法张书宝知道一些后,就有意想跟着刘万得干。一来,他张书宝本来想躲劳工,要往关里跑。他这一跑,媳妇孩子就完了,即使他跑进关里去了,结果也好不到哪去;二来,被抓了劳工了,也是必死无疑;三来,他自己上山单干,思来想去也是没啥拿手。他把想跟刘万得干的想法一说,刘万得立马说:“好,咱就一块干,打鬼子。鬼子让咱活不成,咱也让他活不了。”事想到一起了,话说到一块了。张书宝还向刘万得推举十一个人。这十一个人,都是有名的猎户,也都摊上了劳工,正在上天无门,下地无缝,处在无路可走的绝处。张书宝拿自己的脑袋保证说:“这十一个人的可交可用之处,一个是在啥情况下,任可自己掉脑袋,也绝对不出卖朋友;第二个是各个都是神枪手,指哪打哪,保证八九不离十;第三个是媳妇带孩子都能过,家无拖累,走个半年一载的,家里人不问不找。只有一样,年八的能贴补点更好。刘万得说:“好,有你做保证,我放心;你张书宝能看上的人,一定错不了。”说着,回头问远难:“手还有钱吗?一家先给贴点。”远难回答说:“有是有,原想买枪用。”张书宝接过话茬说:“买什么枪啊,枪好办,小鬼子手里有哇,想使哪个,就抢他哪个呗。钱可不好弄,钱留着点,保孩子们的命啊。”远难说:“钱容易,师傅哪天让我出去一趟,够这几家活一年了。”这话说开了,大家都很高兴。这时,躺着的王大力请求说:“也算我一个吧。”张书宝说:“哎呀,我是第一个,你就是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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