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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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难忙迎过去问:“怎么了?”“呀!”怎么了这个声音,那个喊站住的眼线是听到了,可一个珠子他也得到了,那个珠子去的可不是个地方,偏偏钻进了这个人的脑门儿里。边上的一个人也在往这边跑,他见前边的那个同伙在夜色中影影绰绰的好像倒下了,就往这边跑边掏枪,枪是掏出来了,飞来的一个珠子它也到了。这个人不如前边的那个,人家好歹还喊出了一声呀,这个人一声没吭就倒下了。远难见没别的人了,不慌不忙的收了两把短枪,并搜出了两个人的证件和两个钱包,他借着灯光看了看,上了人力车后说:“海鲜楼酒店。”人力车车夫见这个年轻人转眼间就要了两个持短枪人的命,二话没问,也不知从哪儿来的急劲,拉起车好像飞奔一样,直奔海鲜楼酒店。
  远难和刘万得刚走,常谷川的专车也就到了,他看大门前的两个死人一眼,进院后直奔刘万得的病房,见人没了,急冲冲的出来问门卫:“人哪?”门卫说:“远难领人说是见您。”“怎么走的?”“人力车。”常谷川说了声:“沈阳火车站。”那辆小汽车吱吱嘎嘎的一阵叫,车轮子都冒烟了,小汽车急速的奔向沈阳火车站。
  远难和刘万得来到海鲜楼酒店,直奔拴马的地方,问看马人:“这是杨局长的马吧?”看马人说:“我认得你,是给你看着的。你拉走了,我也完事了。”远难扔给他一个钱包说:“钱不一定多,够你上这个饭店喝酒了。”说完,两人一人一骑,打马而去。看马人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马和马上的人,叹服的自言自语说:“还是这样的人,可交,真他妈够意思。”
  大街上,两匹马一前一后小歩慢跑,远难眼睛紧看着前方及两边的行人,手串上的珠子早已拆散,珠子在手里边捏着呢,如果有哪个阻拦或者有异常动作,那个珠子随时都准备着奔向他的脑门。两个人这种内紧外松的策马前行了有三顿饭的功夫,两匹马驮着两个人已经出了沈阳城。出了沈阳后,加快了步伐,两匹马顺着大路往前边狂奔,跑了一阵,见前后没啥人了,已经到了荒郊野外,远难在前边靳马收住些脚步,与师傅并马而行。这时候远难忙跟师傅解释说:“师傅,别怨我没认您,我怕漏底。我还告诉您,我大哥和四哥还都活得好好的,大哥去了南京筹钱办枪,四哥在沈阳干什么大事呢,他没说。”刘万得说:“活着就好。”远难问:“师傅,我们往哪走?”刘万得说:“这还用问吗?宜凌,报仇去。”
  夜,万赖俱静;空,星光闪闪;前方,漆黑一片。两个人骑在两匹马上,在夜色中摸索着前行。远难说:“师傅,这天,真黑。”刘万得说:“小子,星星亮了,太阳就快亮了。走吧,走过这一段最黑的路,就会越走越亮堂了。”
  一九三三年的春节过后,东北抗日军先锋团的团长马龙飞接到满洲省委的秘密通知。通知上说,日军正在为全面进攻中国做准备,日军宜凌弹药库的作用和危害极大,要做好炸毁它的准备。
  完成这项任务,最急缺的就是高性能的炸药,这种炸药还只有柳河屯弹药库工程的工地有。而柳河屯弹药库的管控和防御听说是相当的严密,柳河屯弹药库除了抓来的有进无出的劳工,就是以新调来的本多茂繁少佐为首的日本军人。除了这些人之外,这里已经就是无人区了。
  要想从鬼子手里抢出炸药,就等于是虎口拔牙,饿狼群里取肉,难、险的程度可想而知。就因为这里机密和重要,所以,出了差错的三个前任日军少佐都已经降职调离了。新来的本多茂繁少佐深知这个柳河屯弹药库,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什么责任。现在,摆在本多茂繁和马龙飞两人面前的现实是,一个要必保万无一失,另一个则是志在必得。
  马龙飞为此多次派出得力人手,对柳河屯弹药库的建造和防卫都进行了周密的侦察。为了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马龙飞找来他的七个得力部下,也就是和他一起起家的出生入死的七个生死兄弟,一起密谋招法。神算铁半仙把汇拢了的侦察结果讲给大家听。他说:“柳河屯西、北、东三面是山,唯独南面是两山夹一川的开阔平地。沿着这条川正在修建通往宜凌火车站的铁路,离铁路约有二里路光景的东边是与之并排的一条公路。以柳河屯为中心向外五公里周边是中间相隔一百米的两道铁丝网围着,西、北、东三面山顶上是三个由沙袋堆成的监控哨,这三个大沙包说是监控哨,实则是互相环顾的三个中心阵地。每个监控哨有四个人当班,两个机枪手,一个狙击手,还有一个就是头。他们四个小时一换班,六班倒。连接三个山头的是巡逻队,巡逻队也是四个人一组,也是六班倒,不同的是巡逻队有狗,六个班就有六条狗,这个东西挺霸道,人有打盹儿走神儿溜号儿心不在焉的时候,这个东西没有,精神着呢。除此之外,这个东西的鼻子特别的灵,你走过去了多日了,他也能找着你,你离他多远,他也知道你在哪。柳河屯弹药库那是核心部位,眼前看,说什么咱也进不去。所以,抢炸药的地点就得把主意打在柳河屯和无人区南端中间的这段上,还得等他从宜凌火车站往回运炸药的途中。如果想在无人区之外的火车站到无人区的南端入口处这段上下手,我看不行。这一段人多眼多不说,铁路保安队的骑兵老跟着,一直跟到入口处的碉堡。在这段路上下手的话,就是一时得手了,也走不脱。这段路上,四通八达,宜凌县城小鬼子的骑兵小队,东、西、南、北四个保安队的骑兵,再加上城防警备队的骑兵,一共有二百来骑兵,一有大动静,一窝蜂的就到了。可无人区,这些人都进不去,没有石川大佐的命令,没有本多茂繁少佐的批准,宜凌城里的小鬼子谁也进不去,柳河屯弹药库连同无人区,那是本多茂繁少佐的专属责任区。选在南入口至弹药库核心区中段下手,距两头都四五里路,如果把西山顶上的监控哨拿下,把巡逻队再引走,骡马驮队就能从西山把抢到的炸药运走,过了西山,就是咱的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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