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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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瑶夜雪色的睫毛微微颤动，
　　
　　素白手心触碰着那些褪色的伤疤，想着现在和将来的事。
　　
　　叶轩则是看着滚动的泉池下，
　　
　　倒映着自己的面容，想着过去的事。
　　
　　......
　　
　　以前的他很强，
　　
　　但总有比他更强的存在。
　　
　　伸出一双手来，还是能够数出几位。
　　
　　哦，还有个天道在最上头，至于殇渊如今有没有达到那一步，他不知道也没有资格再去知道。
　　
　　如今的他依然很强，
　　
　　哪怕转世重修丢失了所有的力量。
　　
　　同境中没有敌手，越境斩杀更能轻易做到.....但也总有比他更强，更高的存在。
　　
　　可以是他的师傅，
　　
　　也可以是魔道地位最高的十位殿主。
　　
　　很多人都死在了他们手里，
　　
　　就拿北域这次来说，自己所动用的算计和离间的手段虽说调走了两殿的魔修，为城中百姓争取了逃难的时间，但在那些真正的大物眼中，就如孩童玩闹般可笑。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很多人死去，
　　
　　什么家人的约定，
　　
　　什么活下来的祈愿，
　　
　　没有力量都只是空谈的笑话罢了。
　　
　　如果师尊她们没有赶来的话，
　　
　　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人都会死在那座城内。
　　
　　到后来的话，只会渐渐对死亡感到麻木，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的事。
　　
　　然后变回从前那样。
　　
　　.....
　　
　　“瑶夜姐，没有谁是不辛苦的。”
　　
　　叶轩在心中说道。
　　
　　因为现实就是如此，褪去了所有假象的伪装，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显残酷，而之所以过去感受尚浅，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替我们承担下来。
　　
　　四面环木的泉浴内只剩下水声，粼粼光晕徜徉于泛起的涟漪，像是江岸沉浮的孤舟。
　　
　　“如果我能变强些就好了...”
　　
　　冷瑶夜轻声道。
　　
　　“那样的话，至少能够做些什么...”
　　
　　“再进一步的话，也只是元婴的长老境界，能做到的自然有限。”
　　
　　叶轩心中说道。
　　
　　换句话说，就算能再多出一位玄灵如何，能让师尊和道院的一众大人物保持如此谨慎态度的，必然不仅仅是魔道十殿此前所表现出的力量，更大可能是隐藏在诡秘黑暗的深处，即便远离深渊近前，也能清晰嗅到血腥的风沙。
　　
　　“道院最近的气氛和以往有些不同......虽然藏经阁和日常的课业依然对弟子开放，但是很多老前辈都结束了闭关，甚至提前自死关中走出。”
　　
　　“原先弟子所任的职位也暂时交托给了各位长老负责。”
　　
　　“至于下域所属的领地，几位分神授命下山镇守，各自带去镇宗的圣物，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冷瑶夜依然是自顾自地说着。
　　
　　叶轩默默地听，没有打断的举动，
　　
　　当然，现在的他想要神识传音或者言语都是无法做到。
　　
　　只是靠着最简单的方式去想那些有迹可循的事。
　　
　　例如天地境动辄可以进行千万次的推衍，抛却一切干扰的因素和杂念，直至找到最适合的方向，而凡俗正常情况下也只能深入一种或数种思维方式，并且无法将可能外部的渗透考虑在内，结果只会充满不安定性。
　　
　　但是即便如此，只是这般稍稍深入思考一阵，都会感到明显的昏沉目眩之感，泉浴内蒸腾的热气扑打在脸庞，使得那阵眩晕感渐渐消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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