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到头来,还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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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的驳墙寒意往复缭绕，
　　
　　弥漫于对峙的石台，
　　
　　宛如战场之上兵刃相接，棋子对弈陷入终局。
　　
　　“既然你是当初道魔之战留下来的魔道余孽，为什么会选择在此时暴露身份？”
　　
　　叶轩想起了当初师尊所言，微沉声音道“就算你有把握在这里杀了我，也不可能有命离开这里。”
　　
　　既然已经隐忍千年，又为何会因为自己而露出破绽呢。
　　
　　长久的沉默。
　　
　　“很遗憾，虽然很多人都会这么去想，但这个推测的源头本身就是错的。”
　　
　　十五长老幽沉的双眸闪过一抹空洞的复杂，抬头望着天空。
　　
　　“什么意思？”
　　
　　叶轩皱了皱眉头。
　　
　　“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
　　
　　十五长老接着说道，苍老的声音仿佛穿越了亘古岁月“我并非是夺舍了原来内阁长老的肉身...我一直都是我自己。”
　　
　　一直都是自己...
　　
　　叶轩默念着这句话，瞳孔微微一缩。
　　
　　“你难道...一直都是魔道的修士？！”
　　
　　“虽然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但也可以这么说。”
　　
　　十五长老点点头道。
　　
　　“如果真是这样，师尊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你？”
　　
　　叶轩眼神微凝道。
　　
　　“你是想说，像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容许一个魔道生活在内院，并且还一步步地成为了剑阁长老吧。”
　　
　　十五长老说道。
　　
　　叶轩不置可否。
　　
　　“因为你的师尊，九州的世仙大人，早就知晓这件事情...”
　　
　　十五长老讲到此处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
　　
　　叶轩的心神震颤一瞬，
　　
　　双眸深潭下潜藏的杀意却是更为浓郁了一些。
　　
　　“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至于是不是真相，你应该早就能够推断出来。”
　　
　　十五长老语气波动，接着说道“你真以为世仙那样的人物，一生行事就是光明磊落吗...”
　　
　　“世间本就没有一生无尘的人，如果你以为光凭几句话就能动摇我的道心，那可就太过想当然了一些。”
　　
　　叶轩闭上双眸，深吸一气道。
　　
　　十五长老倒也没有感到意外，喟然感慨道“或许如此吧，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甘罢了，她当年可以为了大义牺牲自己最喜爱的弟子，如今自然也可以为了别的理由，牺牲你们姐弟俩人...”
　　
　　“废话说够了吧。”
　　
　　叶轩冷冷道，深邃双眸中弥漫着灰暗的光泽“我早就说过了，我对这些故纸堆里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会相信一个魔修所说的话。”
　　
　　“在你看来，所有的魔修就都该死吗？”
　　
　　十五长老沉默了片晌，问道。
　　
　　“是，所有的魔修都该死。”
　　
　　没有丝毫犹豫的，叶轩漠然无情道。
　　
　　声音中仿佛咀嚼着钢铁。
　　
　　如果没有魔道存在的话，无论说书老头，还是师尊他们，就都不会死了。
　　
　　这世间也不会存在这么多的家破人亡，曲终人散。
　　
　　“哪怕魔修之中也存在着善与恶？”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
　　
　　叶轩挥手湮灭所有飘零的落叶，说道“在他们踏上这一条路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十五长老浑浊的双眸更为幽暗，
　　
　　漫天剑罡中混杂的那一丝魔焱恍若跳动的鬼火，沉默中却是说出了另外一番心言。
　　
　　“魔道是无法灭亡的，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魔。”
　　
　　“那就一直杀下去，直到再也无人敢放纵心中的魔欲。”
　　
　　叶轩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说出了早已深埋心底的执念。
　　
　　“你要知道，很多人都并非是自愿沦为魔道的，有的人尝尽了世间的悲痛与折磨，心神绝望之下，才是走上了这条道路，难道他们也是错的？”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
　　
　　叶轩双眸空洞道“我只看结果。”
　　
　　他的声音依是那般孤高漠然，像是独临于王座之上的君王，漠然俯视着大殿下的血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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