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聚宝门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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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八夜,南楼大卧室,婢云锦把木窗关闭严实,将油灯拨暗,然后走到床前问:“姐还有什么吩咐?”
  
      商澹然道:“没事了,你去歇息吧。”
  
      云锦答应一声,带上门到外间去了。/雅/骚/吧/更新内容/不喜欢/楼中楼/
  
      商澹然枕着张原的臂膀,听远处钟楼传来的紧十八慢十八的钟声,晚钟声敲远,楼上空一片岑寂,唯闻北风的低啸——
  
      “这天气是一日冷似一日了。”
  
      商澹然热热的脸贴在张原的肩颈处,丰盈**沉甸甸地挤着张原的胸膛,道:“张郎此去京城,路上怕是要遇雪呢。”
  
      张原道:“都是乘船,遇雪也无妨。”
  
      商澹然问:“大约几时能到京中?”
  
      张原道:“水路四千里,腊月上旬总能赶到的。”
  
      “真想和张郎一道入京啊,其实乘船也没有什么颠簸是不是。”商澹然语带娇腻。
  
      张原侧身摸索着,右手从澹然衣探进,轻抚澹然肌肤柔滑的腹,差不多是四个月的身孕了,平日看上去还是腰肢纤细的样子,这时贴肉细细抚摸,能明显感觉到那孕育生命的隆起,低声道:“我是很想与你一起入京,可母亲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只是而已。”
  
      商澹然嘴唇鸡啄米一般在张原脖颈间亲着,明日午前张原就要离开山阴北上,怎不让她恋恋难舍、柔肠百结——*雅*骚*吧*黑黑*爱*调皮*
  
      张原的手从她腹部缓缓抚到饱满的**上,两粒樱桃挺立着,轻笑道:“大了许多,好似象多汁的果实,分娩后奶水一定好,我孩儿有口福。”突然低头下去啜她的胸——
  
      商澹然吃吃地笑,抱着张原的脑袋,感着那舌尖在她乳蒂一上一下的拨动,身子都酥了,呼吸霎时急促起来,声音发腻:“张郎,”伸长手臂下去——
  
      张原浮上来道:“这不大好吧。”
  
      商澹然身子轻扭,吃吃的笑:“我不管,谁让你撩拨我,你自己也——”
  
      张原也是坚勃得不行,附耳道:“那我们浅尝辄止。”于是褪下衣,来个隔山讨火,这一动作起来就不能浅尝辄止了,不过声响也不敢太大,怕云锦进来指责,良久才尽兴,夫妻二人又了半宿的话,这才相偎相依着睡去。
  
      此时的山阴城,冷月西斜,满地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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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九巳时初,张原的行装已经搬到八士桥边的船上去,船是商氏的三明瓦白篷船,等于是商周德送给张原的了,黄尊素、王炳麟将与张原同船,倪元璐、祁彪佳和周墨农搭张岱的船。
  
      张原拜别双亲,父亲张瑞阳道:“在外不要惹事,记得多写家书。”
  
      张母吕氏看着泪光蒙蒙的商澹然,对张原道:“澹然有为娘帮你照顾着,你只管放心去,在外照顾好自己就好。”又叮嘱穆真真,穆真真一个劲头称是。
  
      来福、武陵进来向老主人磕头辞行,张瑞阳嘱咐了几句,无非朝夕勤谨,不得疏失——
  
      武陵偷眼瞧少奶奶身边的云锦,云锦也朝他看来,脸微微有红,心想:“武这一年个子高了许多,有成年男子的模样了,姐要我嫁他呢,他随姑爷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
  
      不完各种离情,张原带着穆真真、武陵、来福离了解元第,张瑞阳和宗翼善跟着到八士桥相送。
  
      八士桥头,为张原、张岱送行的人挤满了桥头两岸,纷纷着祝福话语,壮行的爆竹此伏彼起,两条白篷船在这人情味浓浓的气氛中缓缓离岸,张原立在船头向亲友们拱手道别,从这八士桥出发,他去了杭州、去了青浦、最远去了长江南岸的金陵,现在他要跨长江、越黄河,水路四千里到京城去,那里才是他的舞台……#雅#骚#吧#赫赫#能#辩论#
  
      “张原张相公,张原张相公——”
  
      有个粗嘎的大嗓门突然大叫了起来,虽然加了相公的称呼,但这样指名道姓还是很无礼,送行人群转头寻找那人,出言指责——
  
      一个壮汉挤到岸边,头上戴的阔边网巾都挤歪了,左臂还挟着一个包裹,右手在额头抹汗,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朝河船寻看,张原这条船上站着好几个人,除张原外,黄尊素主仆、武陵和船工夫妇都在船头,这胡子拉碴的壮汉光着眼问:“张原张相公在船上吗?”
  
      张原双眉一凝,让船工暂缓撑船,盯着这壮汉道:“汪大锤,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壮汉正是华亭汪大锤,是松江打行首领吴龙的徒弟,去年五月张原在华亭斗董氏,因董祖常拘禁生员范昶致其中暑死亡,汪大锤替董祖常罪挨打,后被他老娘痛骂才悔改招供,吴龙被杖毙,汪大锤杖责四十罚做苦役一年,当时张原念汪大锤孝顺其母,就让来福送了一些钱物去看望汪大锤那个双目失明的老娘,并告诫左邻右舍不得欺侮汪母,张原又拜托华亭生员翁元升隔三岔五让仆妇去帮忙照看一下,现在,这汪大锤出现在山阴,意欲何为?
  
      这壮汉汪大锤定睛一看,喜道:“张相公,果真是张相公,张相公还记得人啊。”
  
      舱里穆真真听到“汪大锤”的名字,急忙闪出来站在少爷张原身侧,幽蓝的眸子盯着离船两丈多远的那个汪大锤——
  
      张原头道:“我认得你,你来这里作甚?”
  
      汪大锤道:“人老母两月前去世,临终命人前来投奔张相公报恩。”
  
      张原道:“令堂仙逝了吗,可惜,不过我对你没有什么恩,你还是找一份力气活谋生去吧,不要再象以前那样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了。”
  
      汪大锤在桥岸跪倒,声音粗嘎道:“张相公托人照顾人老母,就是对人有恩,人老母眼睛瞎了,病又多,可怜嘞,若不是有人照顾怕就熬不到人役满回家给她送终了。”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翁相公写给张相公的信,可知人的句句是实,是为报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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