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花猫当场毙命林鸿升适时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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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云,你们母子俩,谁都不要走——这里是你们永远的家,只要我谭国凯还活着,谁也别想把你们母子俩赶走——该离开这个家的不是你们。”谭国凯说话的时候,用眼睛扫了一下林蕴姗和谭为义,他的眼睛里面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林蕴姗突然浑身发抖,谭国凯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
  
    冉秋云将目光移到谭国凯的脸上,目不转睛地凝视了一会:“老爷,秋云终于又和您在一起了,可我们的为仁,他一个人活在人世上,他该多孤单啊,老爷,我们快回去吧!回去迟了,为仁就不在谭家大院了——茫茫人海,我们到哪里去找他呀!”冉秋云以为自己在阴曹地府遇到了老爷。
  
    谭国凯张开双臂,将冉秋云抱在怀中。
  
    在场的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昌平公主哭的最伤心,她最能体会到冉秋云此时的心境,她曾经失去过一双儿女,在寂寞和孤独中渡过了漫长的岁月。为仁是冉秋云的命根子,如果为仁被赶出谭家大院的话,昌平公主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娘,爹——他没有——爹又活过来了,您睁开眼睛,仔细看看,爹不是好好的吗?”谭玉兰使劲地摇晃着母亲的身体。
  
    谭国凯用双手托住冉秋云的脸:“秋云,你好好看看,你再看看这齐云阁,看看你大姐,看看老太爷和老太太。我们已经回到谭家大院了,我们和为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冉秋云看了看谭国凯,又看了看儿子为仁,突然一头扎在谭国凯的怀中:“老爷啊!”
  
    冉秋云蠕动、抽搐着身体。哭的是稀里哗啦,齐云阁里的人无不动容,当然要把林蕴姗母子排除在外;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在低头抹眼泪,他们的眼泪里面除了伤心,更多的恐怕是自责;站在院子里面和走廊上的人,包括一些未能坐在齐云阁里的族人都陪着冉秋云抹眼泪。赵妈和阿玉是眼泪流的最多的人。毋庸置疑,他们的眼泪中更多的是主人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喜极而泣,她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老爷会活过来。
  
    “妹妹,你不要难过。老爷——他没有事,该过去的都过去了。老爷有话要说。”昌平公主用手绢擦去冉秋云脸上的泪水,拨开粘在脸上的几缕长发。
  
    冉秋云总算听明白了昌平公主的话。在两个女儿的安抚下,她的情绪慢慢平复起来,阿玉端来一杯热茶递到冉秋云的手上。
  
    谭国凯环顾四周。
  
    老太爷和老太太则低下了头。
  
    “爹、娘,秋云和为仁母子俩哪里对不起二老了,这个女人,她从走进谭家大院那一天起就孝敬二老,早晚请安,从不懈怠;为仁又哪里对不起二老了,他每日除了打理谭家的生意,一回来,大部分时间都和二老在一起,他陪着你们,守着你们,可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在这个大院里面,谁是真孝敬二老,谁是假孝敬二老,你们当真不知道吗?”
  
    “国凯啊!爹娘老了,你爹,他已经知道错了。”老太太道,“都怪为娘的不好,老糊涂了,耳根子还软。”老太太竟然还知道做自我批评——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自我批评吧。
  
    “你们竟然要搞什么‘滴血验亲’,国凯实话跟二老说了吧!为仁,他确实不是国凯和秋云的亲生儿子。”
  
    大厅里面一片哗然。
  
    “老太爷,老太太,我蕴姗没有说错吧!”林蕴姗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她仍不死心。
  
    “贱人,你给我闭嘴!”谭国凯大喝一声,他用拐杖指着冉秋云的脸。
  
    冉秋云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
  
    坐在一旁的茅知县和族长也惊着了。
  
    林蕴姗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儿子为义朝他摇了几下头,便把话咽到嗓子里面去了。
  
    谭为义将母亲扶到椅子上坐下。
  
    “爹,娘,你们是知道的,如果国凯和昌平的一双儿女要是还在的话,国凯绝不会再娶,你们最清楚,为了谭家的香火,是昌平千方百计怂恿你们逼我再娶的,可秋云过府以后,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国凯担心生子无望,就派人物色几户人家,最后才选中了刘家堡李俊生家的为仁。以女换子,这是国凯的主意。为仁不是我亲生的,但他比亲生的还要亲。”眼泪顺着谭国凯的鼻沟往下流。谭国凯一边说,一边直视林蕴姗和谭为义。
  
    “俗话说的好,三岁看老,为仁——他天性善良,从小就爱读书,虽然憨厚,但不失聪明,国凯从很小就开始栽培为仁,这孩子没有辜负国凯的希望,他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账目是清清楚楚。为仁他虽然是我谭家的大少爷,可他知道赚钱不容易,听下人说,他每次到外面去进货、收账,住的是最差的客栈,吃的是粗茶淡饭,从不乱花一分钱;他为谭家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可他从不往平园拿一文钱;他为谭家的生意呕心沥血,生病了也不知道让梁大夫看,只要一想起这些事情,我——我就要哭一回,我谭国凯何德何能,老天爷送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儿子。你们竟然要在国凯的心头上剜肉,你们好狠的心啊!”说到激动处,谭国凯泪如泉涌。
  
    “国凯,你不要再说了,是爹错了,是爹老糊涂了,还是我儿说的对,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关键是看他怎么做人。”老太爷道。
  
    “儿啊!你就不要再说了,再说,爹娘就无地自容了。”老太太垂泪道。
  
    “爹,娘,该说的话,国凯还是要说的,有些事情也该让爹娘知道了。”
  
    “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啥事情?”
  
    “爹,娘,国凯差一点和爹娘阴阳两隔了。”
  
    “是啊!爹一直在纳闷,吾儿先是昏迷不醒,现在又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
  
    “昌平,你让紫兰、梅子和凤儿把东西拿进来。”
  
    昌平公主走到门口,点了一下头,然后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这时候,林蕴姗母子的视线开始往大门口转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不知道,但他们应该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茅知县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已经意识到越待下去,自己会越难堪,但他实在找不出什么托词离开。他不时拿眼神瞟林蕴姗和谭为义母子俩;可林蕴姗母子俩自从老爷走进齐云阁以后,就没有再正视过茅知县。
  
    不一会,紫兰、梅子和凤儿走进齐云阁,紫兰的手上拎着一个食盒,这个食盒就是谢嫂拎到和园的食盒,林蕴姗本想把食盒要回去的,但昌平公主找托词把食盒留在了和园;凤儿的手上抱着一只大花猫。
  
    看到食盒和大花猫的林蕴姗顿时面如土灰,原本靠在椅背上的她突然前倾身体,她和儿子为义对视片刻,母子俩已经意识到老爷要做什么了。
  
    “紫兰,你把食盒放在地上,爹,娘,你们一定认得这个食盒吧!”
  
    老太爷和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食盒。
  
    “这是怡园的食盒,蕴姗送东西来给我们吃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食盒。”老太爷道。
  
    “紫兰,你把食盒打开。”
  
    紫兰将食盒打开,从食盒里面拿出一个盅,放在地上。
  
    “爹娘,你们认识这个盅吧!”
  
    老太爷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距离有点远,东西又太小,再加上老太爷眼神不怎么好,看不清楚,老太爷想站起身。
  
    “紫兰,你把盅拿到老天爷和老太太跟前,让他们好好看一看。”
  
    紫兰从上拿起盅,走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
  
    “爹娘,你们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蕴姗送汤给我们喝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盅。”
  
    谭国凯朝紫兰点了一下头。
  
    紫兰打开盅的盖子。
  
    所有人都闻到了鱼腥味。
  
    林蕴姗开始不停擦汗;谭为义开始抖腿。
  
    “凤儿,你把猫放下。”
  
    凤儿将大花猫放在盅跟前。
  
    猫将头伸进盅里,“呼哧呼哧”地喝起鱼汤来。鱼汤很好喝,大花猫很快就把盅里面的鱼汤喝完了。大概是鱼汤比较少,大花猫喝的不过瘾,它将盅底盅边舔了很多遍。
  
    很快,大花猫的身体突然倒在地上,脑袋把盅也带倒了。
  
    很多人都发出了惊呼声。
  
    谭国栋和赵夫人蓦地站起身。
  
    谭为礼站起身,走到大花猫跟前,用脚尖拨了拨大花猫,大花猫翻了一个身,直挺挺地躺在地砖上。
  
    老太爷突然站起身,他连拐杖都没有拿:“这——国凯,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
  
    “这就是林蕴姗送给国凯喝的鱼汤。国凯要是不留一点心眼的话,现在真得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此时,林蕴姗已经摊在了椅子上,谭为义则大汗淋漓。
  
    “你——你这个毒妇,算我瞎了眼睛。”老太爷怒不可遏。
  
    老太太突然站起身,走到林蕴姗跟前,使出浑身的力气在林蕴姗的脸上扇了两巴掌:“国凯哪里对不起你了,他给了你三个儿子,到头来,你竟然要毒死他——你还要把为仁赶走。天理难容啊!”
  
    昌平公主和赵夫人将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下。
  
    老太太仍不罢休:“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做大当家,你竟然想毒死自己的男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不但要毒死我儿子,还要把懂事孝顺的为仁——我的乖孙子赶出谭家大院。”老太太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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