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杀气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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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顾鸣正在屋子里例行完成系统日常任务……
  
  突然间心里一动,冲着窗外轻声道:“姑娘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公子果非凡人,小女失礼了。”
  
  随着一道糯软的声音,水仙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屋子里,冲着顾鸣盈盈福了一礼。
  
  “呵呵,水仙姑娘也非凡人,来去自如……只是,在下倒有些好奇,姑娘为何会身处风尘之中?难不成是受人所威迫?”
  
  水仙迟疑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公子可是从上面来的?”
  
  说话时,水仙抬手指天。
  
  “那倒不是。”
  
  顾鸣微笑着摆了摆手。
  
  “那……敢问公子是哪位大神门下弟子?”
  
  “水仙姑娘,家师闲云野鹤,名号不便对外提起。”
  
  “原来是这样,公子一身修为绝非常人能比,想必令师更是深不可测,恐怕乃是远古大神之辈……”
  
  顾鸣没有回答,只是莫测高深笑了笑。
  
  细究起起,论资历的话,儒家先圣与道家先圣乃是同一时代的大能者,称之为远古大神并无不妥。
  
  二人聊了一会,水仙不由道:“一直以来,小女子心如止水,自认知音难觅。没曾想,白天听公子一曲,顿惊为天人。
  
  今晚冒昧来访,也是想与公子单独交流一番,还望公子不吝指点。”
  
  “水仙姑娘客气,在下其实也是听到姑娘的美妙琴音,一时情难自禁方才即兴弹奏了一曲。”
  
  水仙忍不住期待地问了一句:“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再听公子弹奏一曲?”
  
  “有何不可?”
  
  顾鸣笑着起身走到案几前坐下,随之念头一动取出古琴。
  
  这具古琴乃是系统商城出品,虽然目前只是青色品质,但其品质却已胜过民间不少名琴。
  
  “铮铮铮……”
  
  不久后,屋子里便开始流淌着一阵悦耳婉转的琴音。
  
  一幅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场景,似乎也在琴声中缓缓展开……
  
  水仙听得如痴如醉。
  
  天下间,能让她入耳的琴声并不多,能让她沉醉其中的琴声更是绝无仅有。
  
  曲高和寡,知音难觅,高处不胜寒……便是她的写照。
  
  但现在,她终于觅得了知音,终于有人能够让她沉浸在琴音中不能自拔。
  
  一曲终了。
  
  水仙依然还沉浸在余音中,久久未回神。
  
  过了一会方才抚掌而叹:“好一曲阳春白雪,公子的琴艺已然出神入化,小女子自惭不如……”
  
  顾鸣所弹奏的,正是一曲流传千古的名曲:阳春白雪。
  
  “水仙姑娘自谦了。”
  
  水仙一脸正色道:“不,公子,小女子并非自谦。虽说小女子自认琴艺无双,但与公子相比终究还是差了几分神韵……”
  
  不知不觉间,二人竟然聊到了天明时分。
  
  “不好意思,打扰公子了,水仙先行告辞,有机会时再来向公子请教一二。”
  
  水仙眼见窗外发白,这才歉意地起身告辞。
  
  “无妨,能得一知音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多谢公子,水仙告辞!”
  
  水仙福了一礼,身影转瞬间消失不见。
  
  过了两天,水仙又趁夜而来……这次,她终于放下戒心,对顾鸣道明了自己的身份:水仙不仅仅是她的名字,也是她的本体。
  
  原本,她乃是天上的水仙仙子,却因被人陷害而被百花仙子责罚,贬下凡间轮回。
  
  但没想到,轮回一世之后她却突然觉醒了前世的记忆,甚至连法力也恢复了。
  
  她没敢对别人透露此事,更不敢回天宫,只是默默地等待时机,等待重新被召回天宫的一天。
  
  “原来是这样……但是仙子为何会呆在芳菲园呢?”
  
  “那是因为小女子觉醒记忆的时候,便已经在芳菲园了。而且,芳菲园的姑娘大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也算得上是风尘中难得的一处风雅之地。
  
  青莲出淤泥而不染。
  
  小女子虽身处芳菲园,但也洁身自好,问心无愧。
  
  如果小女子无缘无故离开芳菲园,或许会引起上面的注意,所以还不如寄身于此。”
  
  “有道理……”
  
  顾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临走前,顾鸣送了一本诗集给水仙。
  
  “水仙姑娘,这是在下自己所作的一本诗集,闲暇时姑娘可用来消遣一下时间。”
  
  “多谢公子!”
  
  水仙惊喜不已地收了下来。
  
  ……
  
  又过了两日,芳菲园里发生的事经口口相传之后,几乎在长安城文人圈中传了个遍。
  
  包括京中很多权贵也有所耳闻。
  
  一来,水仙名气很大,不仅仅人美,而且精通音律,无人能比。
  
  同时也擅长诗词歌赋,乃是公认的风尘奇女子,整个长安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坊间百姓,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来,此事还涉及到一个名人:颜公。
  
  颜公乃是尊称,其本名为颜知,当世公认的书法名家,曾受先皇赞誉,赞其为当世书圣。
  
  长安一众权贵莫不以收藏颜公真迹为荣,据说太宗皇帝也收藏了几幅。
  
  外面有不少人为了谋利,专门模仿颜公的笔迹冒充真迹骗财,倒也骗到了不少人。
  
  但,那些被骗的都是一些附庸风雅的外行,只会看形,而不懂其神。
  
  而那天在芳菲园,居然有人当众拿顾鸣的书法与颜公相提并论,又如何不引起众人的关注?
  
  包括颜知本人在内,也有弟子告之了此事。
  
  颜知听闻之后,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发表意见。
  
  或许,是不屑于发表意见。
  
  消息传开之后,芳菲园一时间成了关注的焦点,不少权贵子弟以及知名文人纷至沓来,想要当面鉴赏一下顾鸣的书法到底有何出奇之处。
  
  不过,也有人干脆直接登门而来,想要亲眼看一看顾鸣到底是过江猛龙,还是故弄玄虚。
  
  这日晌午时分,一行四人来到了顾鸣租住的院门前。
  
  “老师,应该就是这里了。”
  
  说话的乃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他口中所称的老师大约五十许,看起来颇有一些儒雅的气质。
  
  跟在二人身后的则是两个下人装扮的男子。
  
  “嗯……”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随之转过头吩咐:“去叫下门。”
  
  “是!”
  
  其中一个下人应了一声,上前扣了几下门环。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丫环打开门询问:“请问你们找谁?”
  
  年轻男子当即上前递上一张名贴:“这是我恩师的名贴,今日上门来是想拜访一下顾公子。”
  
  “哦,二位请稍等,奴婢这便去禀报公子。”
  
  丫环接过名贴匆匆进院禀报。
  
  “公子,有人想拜访你,这是对方的名贴。”
  
  “嗯。”
  
  顾鸣接过名贴一看,不由脸色一动。
  
  自打来到长安之后,顾鸣也是做了一番功课的,对于长安城目前的文人圈子大致有些了解。
  
  来人名叫于景同,乃是长安城中知名的才子。
  
  虽无官无职,但门下弟子众多,还有不少在朝为官。
  
  顾鸣略略沉吟片刻,方道:“去,请客人到后院正厅。”
  
  “是!”
  
  丫环应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二位客人,公子有请!”
  
  丫环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嗯?”
  
  那年轻男子不由皱了皱眉:“你家公子居然没有亲自出来迎接?”
  
  “这……”
  
  “子羽,不可造次!”
  
  于景同淡淡喝了一声。
  
  “是,老师!”
  
  其实,于景同一向孤傲清高,他之所以无官无职,是因为他不想入朝为官,他要想的话,至少也是二三品大员。
  
  但,不当官不代表他没有地位。
  
  哪怕是朝中一众大员见了面,也对他客客气气,礼让三分,毕竟他的名望很高。
  
  跟随他的这个年轻弟子名叫夏子羽,乃是夏候府世子。
  
  堂堂候爷府的世子在他面前也得规规矩矩,可见其地位与名望有多高。
  
  这次之所以破天荒主动前来拜访顾鸣,是因为他有一个弟子当日便在芳菲园,亲眼目睹了顾鸣弹琴、作诗的整个经过。
  
  回去后匆匆找到老师如实讲了一番,对顾鸣的诗与书法大加赞誉。
  
  当时,于景同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学生见识少了一些。
  
  但没想到,之后又陆续听闻此事,将顾鸣的琴艺与书法传的颇有点神奇。
  
  今日上午去了一趟夏候府,夏候爷居然也提到了此事,说是颜公的一个弟子亲自去了一趟芳菲园观摩顾鸣的书法,之后一言不发便走了。
  
  想来,怕是真的有过人之处。
  
  这么一说于景同终于也动了心,这才临时起意唤上夏子羽一起登门拜访,想要亲眼见识一番。
  
  “公子,客人到了。”
  
  丫环带着于景同一行来到后院时,顾鸣已经候在院中。
  
  不过,却正在舞剑。
  
  听到丫环的声音方才收势,随之微笑着迎上前来,拱手道:“久闻先生大名,在下未能亲自远迎,还望先生勿怪。”
  
  “公子多礼了……老夫刚才观公子舞剑,似乎对剑道也颇有一番造诣,真的是多才多艺,令人叹服。”
  
  “先生见笑了,在下一直秉承儒家先贤的理念,以文修心,以武修身,故而闲暇上便练上几招以强身健体。”
  
  “这……”
  
  一听此话,于景同颇有些尴尬。
  
  因为,他一向只习文,不习武。
  
  甚至有时候还觉得习武乃是一件粗俗之事,难免给人一种江湖之风。
  
  夏子羽一见老师的神态,再加上年轻气盛,好生之心由然而生,当即拱手道:“正好,在下也练过几年剑术,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切磋一下可好?”
  
  “子羽……”
  
  “无妨!”顾鸣笑着摆了摆手:“既然这位小兄弟有此雅兴,切磋一下也无伤大雅。”
  
  “可是这刀剑无眼,万一……”
  
  于景同还是有些担心。
  
  顾鸣笑了笑:“先生放心,在下绝不会伤他分毫。”
  
  夏子羽毕竟乃是候爷府世子,难免有些骄纵之心,不由哼了一声道:“本公子可没你想的那么弱,所以,你大不不必担忧,全力出手便是。”
  
  “子羽,不可狂言!”
  
  于景同不由皱眉喝斥。
  
  虽未见识过顾鸣的真本事,但也不知为何,于景同却心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顾鸣深不可测,浑身上下皆透出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气质。
  
  而这种气质,竟令他由然而生一种高山仰止之感,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这是从未有过的奇特感觉,因此,于景同更是不允许夏子羽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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