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至暗时刻 第7节孙家有子名远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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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暗时刻·孙家有子名远方1
随着在以王文林为首、才初具雏形的江浙财团的给力助攻下，东方公司在南直隶可谓是作雨兴风，相较于已经形成规制且运转平稳的京师和北直隶，南直隶的地位一下子在东方公司这就变得很是重要起来。由此，崔嬷嬷和赵启国便就全部来在南京主持大局，东方公司高层在京师那头就留下崔保辉一人了。
随着东方银行的钱票在南直隶大范围的强行流通，也兼着东方银行分支机构的逐步覆盖，由以漕运沿途的大埠重镇以及苏松太常这边，都开始时兴起通过东方银行办理支付结算了，除了省事之外，还着实是省钱。
在一家东方银行存进去款子，持着东方银行特有的防伪飞票到任何一个府州的东方银行就都能支取，这就基本上实现了北直隶、南直隶及漕运沿途的通兑了，可是着实让商贸的交流省却了不少繁琐。
之前即便是徽商总会下面规模颇大的老字号江淮钱庄都是做不到这样的通兑的，这样的情况，一方面更加挤压传统钱庄票号的生存空间，另一头却也加速东方银行钱票的流动和信用的建立。
东方银行在南直隶就真的如鸿运当头一般，那妥妥的无往而不利，干什么都顺的不得了。在原本的计划中预计的挤兑、假钞等一系列情况都是没有发生，弄得老早就做好充足准备的东方银行着实是无处发泄。
要说南直隶这头的那些大鳄，还真就没把所谓的东方公司以及东方银行放在眼里。此时这些个大老板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小打小闹，你们在怎么折腾又如何？
土地、货源可是在咱们手里的，有了这个根本，其他的都是小术。你东方银行搞异地汇兑，那我就不搞了呗，反正那玩意也挣不着什么钱，人家继续正儿八经的跟小农佃户搞印子钱，不比你们那个来钱更快嘛，反而因为你们东方银行的异地汇兑以及钱票坚挺的流通更加方便咱们做生意，谁没事会去找你的麻烦。
至于那什么东方商会，更是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了，也就是个个头稍微大了点的杂货铺而已，正经大宗交易哪里轮得到你插手，真是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东方公司从上到下都是遗传着吴王朱由梼的谨小慎微，从来都是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心态，这就进一步到了东方公司每项动议都是反复讨论、仔细研究，随便一个开设东方商行新店铺的事，都得准备个七八十页、三五万字以上的调研报告，更别提老早就计划好的经略南直隶的大计划了，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的都得研判到。
结果，这些个早就准备好的套路与对策，就都是脱光了给瞎子看了。
相交而言，江浙贸易公司现如今主推的水力纺织机才更值得让这些大鳄关注。
江南河道纵横、水利充沛，以水力为动力基础的纺织机那可是如神器一般，先进的动力传输设计，就使得之前数代江南纺织工人，点滴积累下来的技术进步一夜之间就全部落后了。
这样划时代的技术变革也就直接意味着原本因受生产技术限制而形成的江南纺织业的势力格局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江南纺织行业内的以吞并、重组为主旋律的商场征战即将拉开，这个才是关乎于生死存亡的大事。
一时间，江浙贸易公司在南京西安门外大街的驻址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之所以搞成这样，还是源于吴王朱由梼与王文林的面授机宜。目前在东方公司与江浙贸易公司合股成立的江南机械厂完成建设前，水力纺织机的产能绝对无法保证供应。毕竟关键的传动部件那可不是随便是谁都能仿制的，搞不清楚这个核心，江南地区仿制出来的顶多也就是一拖三，根本不可能达到天津样机那般的一拖五。
这里面就有了个时间差，在能够大范围供应前，卖给谁、不卖给谁就是个大学问了。就现在情况而言江南地区纺织业内乱战持续的越久，对吴王朱由梼和王文林而言就越有利。
由此，王文林这头就得人为照顾一些中小规模的纺织户，以让他们在竞争中占得先机，避免一上来就被大户给生吞掉，于是引入东方银行预约排号的机制就是最好的操作手段了。
同时，水力纺织机再怎么说也是个残次品，蒸汽机一出，这玩意分分钟就得被淘汰，朱由梼、王文林再怎么不是人，也不好坑自己的队友吧，所以江浙贸易公司的股东们便就被纷纷的劝说继续等一等。
剩下的那些，呵呵，准备接受利刃割韭菜的洗礼吧！
江南这头还得乱一阵子，咱们暂且不提，再看辽东这头，经过了两个月的筹措与准备，朱由梼也已经准备露出獠牙了。
三月中旬，辽东辽河三岔河堡主体竣工后，东方公司便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与辽河套诸部开始了边贸互市，逢五小开市、逢十大开市，辽河套的蒙古族诸部、女真海西部纷纷而来。
一开始，东方公司对于诸部还算是客气，赶来牛羊也可以交易，或多或少的算是先支持一下大家伙。到了三月末，东方公司这头就不怎么好说话了，带不来女真建州部的首级或是肉票，那就一切免谈了。
这下子，对于辽河套诸部而言，事可就不怎么好办了。辽河套诸部对于女真建州部的态度很是有些复杂。努尔哈赤确实是辽东诸夷部中的人中龙凤了，十三副铠甲起兵，折腾了这么多年，统一女真建州部，就这般的功绩，就是值得他们仰望的。
前些年努尔哈赤与明廷虚与委蛇的时候，那是绝对的忠心耿耿的模样，辽河套的蒙古诸部之前也不是没有敢向明廷呲牙的，那可是没少被努尔哈赤教训过的。遥想当年倭奴在朝鲜闹事的时候，努尔哈赤那也是为明廷出过不少力的，当年就组织过五千多骑兵入朝参战的。
现如今努尔哈赤翅膀硬了，掀桌子、不好好玩了，可是对于辽河套诸部而言还算是不错的，之前抚清大战时，那也是真金白银的拉拢过辽河套诸部，当时也是有很多人都是组织过大兵，在辽河一线为努尔哈赤牵制过辽东明军的。如果属实说，辽河套诸部应该都算是努尔哈赤的帮凶才是。
而今，吴王殿下这头的东方公司在辽东扎根了，武力威逼再加上互市利诱之下，让大家伙再与努尔哈赤为敌，这个……，嗯，应该怎么说呢？那根本就不叫事。
毕竟你努尔哈赤在怎么交好于辽河套察哈尔、科尔沁诸部，也解决不了食盐、铁器、粮食、布帛的问题，跟着你去抢辽东虽说也是个办法，可是抢劫也是需要成本的，不能光看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呀！
之前东方公司没来的时候，成本收入比还有的算，可现如今赤面獠牙军那可是就在三岔河口驻扎了。而且原本不怎么被正眼瞧的辽东水师，现在也跟着天津水师开始不学好了，辽东这些大河凡是能跑船的，也都是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但凡你不听吴王殿下的话，这帮子混蛋就时不时给你来个登陆突袭，虽说不像天津水师那样登陆就是人头滚滚，可是隔三差五的上来偷上你七八个首级、三五十只牛羊，回去向东方公司买好，那也是谁都受不了的。
如此，辽河套诸部不得不将主意打在女真建州部身上了。四十七年四月初，辽河套察哈尔蒙古海木骁部率先向女真建州部发难，绕过辽东边墙，途经女真海西部的地盘，突袭了塔鲁木卫所辖的四个女真建州部的屯寨，财货、粮食、牛羊马匹洗劫一空，擒杀了二十六人，俘获一百三十七人，四个屯寨也都付之一炬。
当海木骁部将首级与俘虏送至三岔河堡时，不仅按照《对辽河套诸部令》和《对女真建州部令》换得了相应的物资，还获得了十副明军棉甲和五个铁锅的奖励，而后带头效应就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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