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宜早不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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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葬礼的前一天，南沛回了南府。
以前他都是半夜才回来，这次下午就来了。禇云轻刚从宫中回来，穿了一身素白衣衫，腰间还系块白布。
南沛上前，将她腰间白布拆下，直直丢到了一旁。
禇云轻笑了：“你生的哪门子气？”
皇后薨逝，按规制，朝中所有女眷都要前去为皇后守灵，且整整七日都不能回府。
小棠有身孕，被特赦可以早回来。
她才得以跟着早回府。
南沛不语。
也说不出是什么缘由，许是不愿意看到她身上这衣白衣吧。
禇云轻见他不说话，也不多问。进屋换了身衣裳出来。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对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满的南沛道：“你尝尝，还合你口味吗？”
桌上的饭菜，都是南沛从前喜欢的菜式。
南沛脸色好了些。
在桌边坐了下来：“夫人的手艺，比从前更好了。”
从前禇云轻住在南府那阵子，也下过几次厨，那饭菜的味道，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禇云轻脸颊浮起红云：“吃饭吧。”
拿起筷子，递到他手上。
看禇云轻没有问他这几日为何没回来的意思，倒是他忍不住了：“你都不问问我在外面做什么？”
这么多天，她只提过一次，就没再认真问了。
禇云轻夹了一块卤肉放他碗中：“你想告诉我自然就说了，不说，应当是有难言之隐，我又何必追着问。”
南沛一笑。
道理心中都明白，就有时候忍不住想问一问。
两人沉默着吃饭，禇云轻不时夹些菜放在他的碗里，生怕他在外面吃不饱饭似的。
几次下来，他也夹了些菜给禇云轻：“你也多吃些，这么多年下来，你还如从前那般瘦。”
禇云轻回：“你不也一样？”
只是年纪都比从前大了。
南沛道：“我是习武之人，不一样。”
禇云轻：“习武之人才应该多吃点儿。”一股脑的给他夹了好多菜，碗里都快盛不开了。
南沛失笑。
这些年来，第一次吃饭吃到动都不想动。
禇云轻要收拾碗筷，南沛将她拽到身旁，喘了口气道：“歇会儿，等会儿我帮你收拾。”
禇云轻嗔笑：“家里的事，何时需要你动手了？”
欲起身，南沛拽着不让叫她走：“那便陪我坐会儿吧。”
闻言，禇云轻一怔：“你过会还要走吗？”
南沛瞧着她紧张的模样，心头忽然一紧。这些天他回来的少，她虽不曾说什么，可他每次离开时，她都是这般的紧张吧？
摇了摇头：“不走。”
禇云轻僵住的笑容这才缓和下来。
这一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方才反应太大了，局促道：“我先去拿点水果来。”
南沛不放她：“等会儿再去，现在吃不下了。”
禇云轻只好放弃挣扎。
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这一停下，又看到他眉心那道伤疤，伸手摸了摸：“你还没说，这里是怎么伤的呢。”
南沛一笑：“战场上，刀枪无眼。”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
他说的轻巧，禇云轻又如何不知，这样的伤，再重一分便能伤及性命，绝不是他嘴上说的那般轻松。
只是他不愿让她难过担心而已。
片刻沉默，南沛忽然道：“快到母亲的忌日了吧？”
禇云轻点头：“快了，我原本想着今年带女儿一起去祭拜。如今小棠有孕在身，怕是不方便出门，我还是自己过去祭拜吧。”
想起南沛也在，她问道：“你既然回来了，也去一趟吗？”
她本是试探着问一问。
不想，南沛点了头：“都回来了，母亲的忌日自然要去。女儿那边，也一起去吧，她从前一直不在京都，这也是她回来后给祖母过的第一个忌日。”
禇云轻应下：“那我去告诉她。”
又想到南沛回来这些日子，一直未与女儿相认，他说同去祭拜……禇云轻眸光顿时亮了起来：“你要与女儿相认了？”
南沛不答反问：“你不想我与女儿相认？”
禇云轻嗔声：“怎么会？”
她巴不得一家人早早团圆。
心中禁不住雀跃起来：“女儿知道你还活着，也一定很开心。可惜王爷出门去了，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不然，我们一家人便能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了。”
南沛不忍让她失望，道：“来日方长。”
禇云轻重重点头，如少女时那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与憧憬。还不忘嘱咐南沛：“待见到女儿，你多笑一笑，别吓着她了。”
南沛表面上点头应下。
心中却想，以女儿嫁人的标准来看，她也不像是能被吓着的人。就她那位夫君，也不是个爱笑的主。
禇云轻不知南沛心中所想，已经在心里算计帮他准备给女儿的见面礼。
南沛道：“忌日宜早不宜晚，我们明日去吧。”
禇云轻：“明日？”
南沛点头。
禇云轻道：“明日是皇后安葬的日子，各家女眷都要出席，我与小棠不在，不合规矩啊。”
南沛道：“朝中那么多人，少了你们二人，也没人看得出来。我不便与你们同行，便先前往祖陵等你们。你们早些出发，直接过去与我会合。”
言辞间，没有商量的余地。
禇云轻想想也是。
皇后葬礼去的人众多，少一个两个人，的确不显眼。就算礼部有人统计了去的名单，除非刻意针对他们，否则也不会说出来。
这年头谁会刻意针对摄政王呢？
思及此，她点了头：“过会我去趟翌王府，与小棠知会一声。”
南沛：“好。”
顿了顿，又道：“先别告诉她，是我要见她。”
禇云轻再次点头：“知道了。”
都要见面了，还瞒着，也不知南沛在别扭什么。
面对这位自始至终的爱人，禇云轻没有一丝戒心，更不会怀疑他让她们母女离开的京都的初衷。
晚些时候，禇云轻去了趟翌王府。
叶小棠听闻这个时候要去给祖母扫墓，不解的同时更多是惊讶：“明日皇后入陵，祖母的忌日也非明日，娘为何非要赶在明日去祭拜？”
禇云轻心说是你父亲非要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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