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哪是他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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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回这把匕首时，姜长泽只说了是父亲送给母亲的，但是没提过这把匕首的来历。
叶小棠闻言摇了摇头：“不知。”
褚云轻拔出匕首。
寒光四溢的锋刃映着女子满怀思念与卷帘的眼眸，唇角扬起一抹缱绻笑容，她道：“这匕首本是前朝一位名将的长剑，几经流转，落在叛贼赵正的手里。你父亲斩杀他时，拿到了那把剑。”
“不过拿到时，它已经断了。”
“你父亲用断剑，打了这把匕首，然后给了我，叫我带在身上防身。我身份暴露，怕连累南府离开时，便将它带在了身上。”
叶小棠问：“可它怎么到了当铺呢？”
褚云轻笑了下：“当年颠沛流离，一不小心，便将它丢了。至于丢在了何处，娘也记不起来了。”
其实不是记不起来。
只是那段日子太过破碎，她不愿意再提摆了。她在躲避追杀时丢了匕首，在摆脱追兵后还掉回头去找过，但是没找到。
如今想来，许是被当时的追兵给捡走了。
能再拿回来，也是个纪念。
将匕首插回鞘中，对叶小棠道：“小棠，谢谢你。”
若说那块亲手做的寿糕是孝心，那这把匕首，便是比孝心更让她动容的东西了。
见母亲喜欢，叶小棠自然也高兴。
收下东西，褚云轻见叶小棠还不离开，纳闷的问道：“怎么还不回去？还有话想问娘？”
叶小棠说：“不是，女儿以前从未陪娘过过生辰，今日想留下陪娘说说话。”
褚云轻轻笑：“今日娘已经很开心了，你快回去吧，王爷还在等你。”
叶小棠道：“我与他说过了，今晚要陪娘一起。再说了，近日朝中事务繁多，他时间也少，我不回去，他说不定正高兴呢。”
褚云轻嗔责：“瞎说，我瞧着王爷对你比对任何事都上心。”
这倒是真的。
叶小棠眼中溢丝甜蜜来。
褚云轻见了，就开始赶人：“好了，时辰不早了，就算你不累，娘也要歇息了，快走吧。”
叶小棠：“娘……”
“娘要睡了。”把叶小棠从自己屋里赶了出去。
叶小棠也知自家娘亲是好意，撇撇嘴，离开了褚云轻住的院子。
她走后不久，一道黑色身影自暗处走了出来。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许久，才提步迈上台阶，来到了房门前。
抬起手，在落在了房门上时，却又顿住了。踌躇的目光，似乎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敲门。
正在他要撤步离开时，门忽然开了。
褚云轻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叫你回去，如何又……”话音未落，看到了站在门前的人并非叶小棠。
表情僵住了。
她看到房门上映着一道的模糊的影子，只以为是叶小棠去而复还，想都没想就打开门，打算叫她回去。
可眼前的人……
看清来人模样时，她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抖动的唇角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你……你还活着？”
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里，抱紧了他。
南沛浑身一僵。
女人身上独有的馨香味道侵入鼻息，他冰冷的目光仿佛冰河融化那般，渐渐的，多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挪着僵硬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抱紧了她。
“我回来了。”
这句话，他好像真的等了很多很多年，多少次在梦中回想起她的模样，他都想说上一句“我回来了”。
可每次都不等他开口，她就不见了。
镜花水月一样的场景，他梦到过很多很多次。这一次他怀里的人，终于是真实，有温度的了。
褚云轻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可能再没有什么能让她落泪的了。
可这会儿，却像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儿一样，伏在他怀中，控制不住的掉下泪来。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通达出她此时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褚云轻终于平复下混乱的情绪，从南沛怀中脱身出来。含泪的眸凝望着他。
这一看，吓了一跳。
手抚上他眉间那道恐怖的伤疤，急切的问：“你这里伤的？”
刚才只顾着激动，竟没发现他脸上多了这样一道伤。
南沛拿开她的手，握进掌心里，嘴角带了抹意味不明的笑：“吓到你了吧？”
褚云轻用力摇头。
她不是怕。
是心疼。
得是多严重的伤，才会留下这样一道疤。想来不用问也知道，他也是九死一生，才活到了现在。
哑声问道：“这些年你都在哪儿？如何现在才回来找我？”
说完，心头一凄，又道：“我不是没想过回来找你，可是当年连累的人太多，我怕了。再后来才知道，为了讨伐叛党，南家满门罹难。我当年心灰意冷，就寄居在了当年救我的那户人家家中。若非我们的女儿找来，我想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过下去了。”
南沛轻轻一笑。
对于女儿的事，并没有多问。
褚云轻多多少少有些不解，可忽然间见到南沛，一时间挤在心头的感触实在太多，这些细节之外她已经无从顾忌，拉着他进到屋里，关上了房门：“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的？”
南沛从怀中掏出一条锦帕。
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支嫩白如脂的手镯，他拉过褚云轻的手，帮她戴在腕上：“当年就想送你这只玉镯，不想迟了这么多年。”
看着腕上忽然多出来的东西，褚云轻再次红了眼眶。
年少之时，她在玉器店看到了这只镯子，只是觉得它好看，便说了句喜欢的话。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此时见到玉镯，却恍然回到了那时。
她进门时，屋里好像站着一个少年。
只是她没留意到少年而已。
南沛看她若有所思，想来是记起当年的事了，轻声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想来向你道一句生辰快乐。”
褚云轻心中更为震动。
喃声道：“你还记得？”
南沛点头：“一直记得。”
这些年来，无论他身处何地，无论他在做着什么，他其实从未忘记她的生辰。
褚云轻再次扑进他怀中：“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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