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 只是猜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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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尺堂的生意很好。
  
      桂王和跛子靠在椅子上喝茶,人来人往也不全是有讼案的,大多数都是咨询,生活中一些小纠纷,能不能辩讼要不要告,如果不告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比想象中好啊,”杜九言笑了起来,见单德全进来,拱手道:“这里人多,我们在这里说案情。”
  
      单德全颔首,问道:“杜先生,您去问过到底是谁请钱大人帮忙了吗?”
  
      “上午忙的很,还没腾出空来,等会儿我们一起。”杜九言请单德全坐,单德全给桂王行了礼,又看了一眼跛子,两人互相给了礼。
  
      “昨晚刁大又查验了一遍尸体,确认没有别的死因,就是胸口的伤口致死的。”
  
      “我仔细整理了一下,觉得这个案子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外面的人。”尚德全道。
  
      杜九言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别的不说,单这个手法绝非普通人能做出来。”单德全道:“就像刁大说的,这个人很有是个大夫。只有大夫才会知道,从这个缝隙里插进去,能杀人。”
  
      “您细细说说。”杜九言道。
  
      “昨天您也看到了,戏班子里十岁以下的孩子最多,其他的也就十来岁,其余都是四五十岁的老人家。”单德全道:“识字也不多,这些人要真的想杀人,可想不到这样的手法。”
  
      “不瞒您说,这杀人的手法这么精细讲究,我都是头一回见。”
  
      杜九言点头,“您说的有道理。单论这个手法,确实罕见,一般人想不到。”
  
      “所以我认为,我们今天再去,就要调查一番,和戏班里来往的人。还有,苏八娘唱的是花衫,一定有很多喜欢他戏的人,会不会有人爱而不得,继而动手毁了他。”
  
      戏台上虽都是男子,但因身段娇媚扮相明艳,会得很多听戏的人捧,客气的你来我往的砸钱,不客气的,会做出什么事来,肮脏到令人难以想象。
  
      所以,单德全这么说,还是有道理的。
  
      杜九言颔首,道:“我也说说我的想法。”
  
      单德全认真听着。
  
      “首先一点,苏八娘的死除了精致的杀人手法外,还有一个要注意的地方,凶手让他撑着伞坐在箱子上,这都是戏班中的禁忌。”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杜九言道。
  
      单德全凝眉道:“对戏班有恨意的人?”
  
      “是!”杜九言道:“苏八娘是杭家班的台柱,杀了她变相的等于毁了杭家班。所以凶手的恨,很有可能不仅仅针对苏八娘。”
  
      单德全点着头,“您说的有道理,这一点我没有想到。”
  
      “还有一件事,”杜九言道:“昨天您拿出来的凶器,晚上我细细想了一下,这个铁签原来在哪里,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曾问过。”
  
      单德全问道:“您的意思是,外人不知道这里有铁签?”
  
      “这是一点,另外的是。这个手法精巧的地方在于,他很少见。在我看来,这绝非是临时起意杀人,而是早有蓄谋。”杜九言道:“如果是早有起意和蓄谋杀人,外面进来的时候,就一定会自备而来,走的时候也顺手带走。”
  
      单德全听的目瞪口呆,激动地道:“杜先生,和您聊一下,我忽然通透多了。”
  
      桂王悠悠地道:“你要是听不明白,这捕头你也没有脸做了。”
  
      单德全拱手应是。
  
      “所以,你倾向于凶手是熟人,并且是杭家班的人?”跛子一直听着,问道。
  
      杜九言道:“是这样。”
  
      她说着,朝钱道安那边看了一眼,三个人都很忙,宋吉艺还站在窗户边招揽客人。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找钱大人。”杜九言起身,“问过以后,我们再去杭家班。”
  
      单德全应是。
  
      “我也去。”桂王起身,道:“有我坐镇,你们绝对如虎添翼。”
  
      杜九言笑了,道:“王爷,您今天很谦虚啊。”
  
      “本王从来不膨胀。”桂王说着,将披风拿下来递给杜九言,“外面风大,穿上。”
  
      这是他买的,驼红色绒面的披风,上面还缝着纯白的狐狸毛,杜九言穿上后衬的她面颊红扑扑的,多了一份女儿家的娇憨。
  
      她不穿,这是桂王早上自己搭在手上,无数次的伺机而动,劝说她穿着。
  
      “不冷!”当着外人的面,杜九言很给他面子,“王爷,您穿!”
  
      桂王撇嘴,又将披风搭在手腕上,等着她冷的哆嗦的时候给她披上。
  
      “那我也去吧。”跛子道:“多个人多双眼睛。”
  
      单德全就多看了一眼跛子,用眼神询问杜九言。
  
      “这是跛爷。他在邵阳也是捕快。”杜九言道:“我们都是好友,所以就一起来京城了。”
  
      原来是同行,单德全忙拱手道:“跛爷是邵阳的捕快,又是杜先生的好友,那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跛子回了礼。
  
      四个人和三尺堂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又和一屋子来咨询的百姓招呼过,一起下楼直奔大理寺。
  
      钱羽很惊讶,“……要找请讼的人吗?”
  
      “是。还劳烦钱大人您告诉我们。这个案子目前还没有头绪,我们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杜九言道。
  
      钱羽就有些尴尬,拱手道:“这位先生托我办事的时候,交代过不能透露他的姓名。我实在是不能说,但你们可以去查。”
  
      “另外,我也顺口告诉你们一句,这位朋友肯定是清清白白的,绝无可能去杀一个戏子。”
  
      杜九言正要开口,桂王忽然问道:“不是靖宁侯?”
  
      钱羽脸色一变,顿时摆手道:“不是,靖宁侯向来不喜欢这些,不会是他的。”
  
      原来桂王知道靖宁侯来找他的事啊,钱羽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笑。
  
      难道靖宁侯只是因为找借口留她,所有随手编了个谎言?杜九言不相信,毕竟常班主也说了,苏八娘可能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
  
      她目光动了动,和桂王对视了一眼,桂王立刻会意,问道:“钱大人,这个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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