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南方 第四十章 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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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时候,衙差和壮丁们又试探着攻了一次,不过,)连到大门前的勇气也没有了。白天被砍死的尸体就丢在门外,横七竖八,鲜血已经凝聚在一起,引来了一堆苍蝇在尸体四周嗡嗡的飞着。
  
      到了大门前,薛琣刚一开门,外面就是一阵惨叫,衙役和壮丁们立刻四散而逃,就算是知县有严令,不过,算账是以后的事,谁傻了冲在前面,丧命却是眼前的事。
  
      这么一来,任是谁也知道凭着这些乌合之众是冲不下军部大院了。
  
      林之骥跳脚大骂,喊打喊杀,那些差役和丁壮们却是把脖子一缩,任你知县老爷怎么个叫喊,总归没有镇江兵的刀子来的骇人。
  
      “任大人,这样不成。”
  
      顾的脸色又青又白,天空中又飘下细雨来,深秋时节,雨水虽小,却是叫人难过的很。他的下人撑着一把油纸伞过来帮他遮雨,也被顾一把推开了去。
  
      他抹了一下满脸的雨水,道:“调江阴守备顾大人的兵过来吧,这些壮丁守守寨子还成,攻伐征战之事,还得靠朝廷虎贲。”
  
      林之骥深为赞同,只是他迟疑道:“这自然是对的。不过,我怕顾元泌这个滑头不会为此事卖力。今日之事当然是朝廷暗中授意,不过,世兄不要怪我直言,这毕竟只是私下决断,庙堂诸公,并没有决断。如果有调兵的旨意或是内阁由兵部下令,自然没有问题,可是现在这样,顾元泌未必会依从吾辈。”
  
      顾点头道:“此节晚生也是想到了,武夫辈哪知道忧心国事,只顾着自己的功名富贵。不过,既然彼辈都是见利忘义之辈,诱之以利,或可以成功。大人可以允诺顾守备,一旦事成,晚生担保他任副将。”
  
      林之骥摇头道:“他怕是不信。”
  
      虽然没有明言,不过,将领任命调动的事,一直都是马士英与阮大等阉党的权力,东林党虽然有史可法也有本兵的头衔,不过史可法现在在哪里,天下人都知道。
  
      顾道:“把此物给他。他会懂地。”
  
      说着。从自己衣服下摆地绣金扇带里掏出一把折扇来。递给林之骥。
  
      林之骥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已经是脸色大变。扇面上倒也没有什么出奇。不过是寻常一副山水画。画上是一老临河垂钓。烟雨迷蒙。倒是有点飘洒出尘地味道。
  
      不过。题款却是阮大敬赠给顾地。阮大此人热心功名已经到了痴迷地地步。不过他地戏剧和书画却都是尽力都退隐地路子。这在朝野间也是笑谈。林之骥一展开扇面。就知道这必定是真迹。绝非伪造。
  
      他已经满头大汗。知道这一次朝中上下为了把曾志国彻底击跨。阉党与东林居然都在暗中连起手来。由此扇子做为凭证。顾元泌虽然是老粗。却也该懂得其中地用意了吧。
  
      “好。学生这就把扇面给顾某人看。”
  
      有此凭据,林之骥倒是有信心说服江阴守备带着官兵过来帮手。虽然那些官兵也是原本王之仁带的普通镇兵中的杂兵,根本不是嫡系,更加不是精锐,不然,也不会被丢在江阴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不过,有几百上过战场的官兵,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镇江觉情形不对之前,拿下这个该死的军分部,杀光所有镇江兵,然后,罢市,捧着孔圣的牌位游行,写万民书,派人到南京去叩阙喊冤。
  
      总之,把这一切都换个角度,抢在先手里造出大势来,这样的话,除非曾志国要杀光整个江阴城内这十万百姓与官吏士绅,不然,大势在手,就算镇江镇兵强马壮,也是无从着手了。
  
      秋风苦雨之中,顾昂然负手而立,只等着林之骥的消息。
  
      不远处的江阴北门外,在细雨中立了营盘,整个大帐都泡在水里的顾元泌,却是不愿意趟这一次的混水。
  
      他是丘八,不过也知道今日之事干冒大险。纵然知道马士英等人与东林党联手,他也不愿当曾志国的兵锋。
  
      如果这些客兵愿意打,他们的总兵王之仁也不会丧家狗一样的逃走了。
  
      再说,江阴的参将张宿、兵备马鸣霆都在此事一出时就自愿退职,躲在家里不出来,他顾某人做守备没有几天,凭什么如此卖命。
  
      顾元泌是浙江人,一嘴的浙江话,官话都不会说几句。林之骥是福建甫田人,官话原本就不大行,江南话一句不懂,已经被江阴人编了个绰号叫林木瓜,现在急切之间,没有人过来帮他与顾元泌之间做翻译,两人鸡同鸭讲,十句才说通一句,急的林之骥直冒汗。
  
      急的时候,恨不得掐住这个丘八的脖子,逼他下令。
  
      一个守备,一个知县,就在冷雨中互相叫嚷着,四周是持枪弄刀的官兵,一个个咧着嘴看热闹,只管傻笑。
  
      闹了半响,林之骥知道自己不成,只得派人去寻顾等人一起来说话,看着傻笑的官兵,林之骥在心里狠狠骂道:“笑,明天军部的人不死,就是我们大家一起死,混蛋!”
  
      ……
  
      江阴这里如此不顺,与江阴差不多时间起事的其余州县,情形却是大致不同。常州府闹事的时间与江阴相差仿佛,不过效果却是更差。因为是府城,所以这里是军管分署,光是打过仗的老兵就有三四十人,再加上新兵,过百的镇江精锐把分署守了个严实,常州府召集的一些地方守备兵近前不得,已经被反杀了不少人。
  
      杨文聪等人急的跳脚,已经飞信到南京,请求派京营兵来助阵,只是急切之时,哪里就有天兵天将能飞过来。
  
      常州府的事不顺,其余宜兴和靖江两县,军管司的兵分部却在第一时间失陷了,分部的人,十之被害,也有少量侥幸逃脱。
  
      常州一府四县闹的如此凶狠,苏州与松江等地却也不遑多让。分散在各地的官员士绅蓄谋已久,一两天的时间,四府十九县的江南大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般。
  
      各地的军管司除了少量的镇兵配给外,几乎全部是文职官员,就在这两天一夜时间的混乱之中,有不少文职官吏被杀害了,也有不少人选择了投降,还有些
  
      的坚持下,躲在当地的军分署或是分部之中,固守待t
  
      镇江镇分布在各地的探子和细作已经把情报飞速送往镇江,不过是否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援助,被困的军部也好,送信的细作们也好,大家都没有什么信心。
  
      不少人绝望的认为,这一次曾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谁都知道,曾帅最近一直在大营内练兵,一切没有布置,人也不在镇江。
  
      事起突然,等大帅赶回镇江主持大局,再调兵平乱,各地的军分署和分部肯定早就被攻陷,然后任人诋毁,各地的百姓士民也被鼓动起来,阖城大乱。
  
      到那时,曾帅又能如何?如果京营兵出动,再加上芜湖的黄帅出兵,怕是曾帅也很难应付吧。
  
      芜湖距离江南,距离可是非常接近,虽不是朝夕至,不过几百里路,赶路的话,十日之内,黄帅的兵就能赶到常镇一带了。
  
      军情司的主官是萧逸云参将,这个人在军镇中极为神秘。起初投效曾志国的时候,萧参将还是做道士打扮,后来又换过了生员装束,到了现在,居然又穿了一身的忠静冠服,走起路来峨冠博带,并不象个特务头子,反而象个积年老儒。
  
      不过这两天萧逸云却是没有了以往的那种从容,随着动乱一起,萧逸云的步子越来越急,嗓门也越来越尖锐,语气也越来越不客气了。
  
      接过了一沓刚送过来的情报后,一个军管司的上尉苦着脸敲了敲门。
  
      “进来!”房子里头的萧逸云嗓子干涩的应了一声。一身黑色军服的上尉推门而入,他打了一个敬礼,然后笔直的站在原地。
  
      “苏上尉,有什么事?”
  
      萧逸云领导的军情部门已经深深的打上了他的个人烙印,就是冷漠与效率,简单直接,甚至有点粗暴。他不喜欢他的下属们,也不希望下属们喜欢他。在效率面前,所有的同事之间的脉脉温情都被这个主官丢垃圾一样丢掉了。
  
      参军部与后勤部还有军法部这几个部门除了主官用了副将和参将的官衔外,下属部门则已经参用了新式的军衔,这样更便于管理。
  
      年轻的上尉尽可能的用一种冷漠的语调简捷的汇报道:“大人,接到消息,松江的军分署在昨夜失陷了,其余几个分部,也全数被暴民攻破了。”
  
      萧逸云有些吃惊,不过在下属面前,他却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他冷淡的问道:“还有什么?”
  
      “常州府的分署依然在抵抗,不过有消息传来,有可能会调京营兵到常州。还有,江阴的分部也并没有失陷。”
  
      上尉说完之后,看到萧逸云并没有什么表示,语气中便带了一些急切说道:“大人,现在常州与苏州的分署危在旦夕,江阴和吴江几个分部更加危险,我们应该请大帅尽早回来,主持大局。”
  
      萧逸云并没有回答,只是用近乎冷酷的眼神瞟了这个不知上下的年轻军官一眼,直到对方英俊的面孔涨的通红,然后又敬了个礼之后,昂然退出。
  
      “臭毛病。”萧逸云轻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说那个军官,还是自己。
  
      他又亲自把刚送过来的情报过滤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推开房门,离开军情司所在的院落,穿过一道道偏僻的小门和巷子,一直来到这所庞大的建筑群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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