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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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地挑的这个点,就是怕影响大家。希望大家能理解,等十分钟就成。十分钟后再看,真的抱歉啦。】
  
  赵湷是这次各国使臣接洽会的重要负责人之一,理当在场。
  
  “殿下,礼部的马车已经在外面了。”管家进来通禀道。
  
  “知道了。”赵湷笑着轻轻拍了拍萧音柔的玉手,便欣然出门去。
  
  赵湷上了马车后,赵府门前的几辆马车便一起沿着城内主道向北城门疾驰而去。一个时辰后,马车出了北城,最后沿着驿道又行了一会,才在一处亭子前停了下来。
  
  赵湷下了马车和萧潜正一起步入亭子,其余随行的官员则在马车周围就地等候。
  
  萧潜正五十左右,身上洋溢着浓浓的书卷气质,双鬓微微发白,更添几分文人风骨。此刻他正面带浅笑的和赵湷说着体己话。
  
  他很满意魏洵给自己女儿指婚的这个女婿。为人谦和,天资聪颖,学识渊博,不骄不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是南阳安国公的世子。
  
  因为在公共场合,两人没有以翁婿相称。
  
  “估计再过一会他们就该到了。”萧潜正说着。
  
  赵湷微笑着点着头,太阳已经微微高照,这是一条宽阔平坦的驿道,两侧种满了胡杨。胡杨有固风沙的作用。
  
  据说当年大魏刚定都的时候,此地还是十分的苍凉,常年累月风沙漫天。后来大面积种植胡杨后,京都才渐渐有了南方温柔乡的婉约。
  
  “这次来的使臣是谁呢。”赵湷问道。
  
  萧潜正回道:“由北齐枢密院左司郎中金讫领队。”
  
  “北齐枢密院不是北齐最重要的谍报机构吗,怎么会让金郎中亲自前来。”赵湷问道。
  
  “是啊,怕是来者不善。”萧潜正叹了口气。
  
  赵湷微笑着眯着双眼,静静的看着驿道的远方。
  
  等太阳当空正照的时候,一阵烟尘在驿道上飞扬起来。数十匹快马从远处狂奔而来,最后全都停在了亭子面前。
  
  他们头上戴着貂帽,全都穿着黑色皮毡,窄袖,盘领,缝腋,腰边也全都配着弯刀。面容沧桑黝黑,气质粗犷,草莽气息扑面而来。北齐男子的典型特征。
  
  赵壁和萧潜正全都站了起来迎了上去。而这数十个北齐人全都没有下马,斜着眼睛往下看着。
  
  “这魏人果然弱不禁风,你看这男人都这般细皮嫩肉,比我家婆娘姿色还好。”
  
  队伍里有人用女真话讲了一句,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萧潜正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湷,赵湷明所以,却没有恼。微笑的抱拳用着女真话对领头的一位中年男子问道:“先生可是金郎中。”
  
  听着赵湷熟练的女真话,金讫明显有些讶异,身后那些刚才打趣的北齐人也都脸色古怪的看着赵湷。
  
  显然他们意识到了刚才贬低的话语其实当事人全都听得懂,但却依旧这般谦逊有礼。
  
  金讫面相方正,脸上挂着几处刀疤。看着更像是武将,而不像文臣。这种情况在北齐很常见,北齐人口比大魏少太多太多。
  
  但是他们全民皆兵,无论男女老少。所以从战力方面来讲跟大魏相差无几。而那些朝中的文臣很多都是武将出身。
  
  没有上过战场的文臣在北齐朝堂上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金讫点了点头,用大魏话说道:“正是,方才手下不规矩,讲些让人误会的话,还请不要见怪。”
  
  赵湷笑着点了点头:“无妨,还请你们下马,随我们一起坐马车回使臣驿馆。”
  
  金讫摇了摇头:“马车这东西我们坐不惯,我们就先走了,城门见。”
  
  说完后,金讫当先策马离去,身后随行之人全都兴奋的怪叫着跟上去。亭子周围又扬起许多尘土。
  
  “粗鄙!”萧潜正用袖子捂着口鼻说了一句。
  
  赵湷笑了笑,道:“萧大人,我们也回去吧。”
  
  礼部一行人回到北城门的时候,金讫他们已经在城门处等候多时的样子。他们全都下马,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对来往的大魏百姓指指点点,嘴里用女真话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金大人,我们走吧。莫要在此地多留。”萧潜正脸色平常的说着。
  
  金讫点了点头,吩咐随行之人上马跟在礼部后面。一路来到东城的专门接待使臣驿馆的所在后,萧潜正便亲自安顿这些北齐使臣。
  
  等这些北齐人安顿好后,赵湷没再多逗留,坐上马车离去驿馆,往赵府的方向驶去。
  
  赵湷刚回赵府没多久,赵府管家便匆匆向他通禀礼部来人,说是有急事。
  
  赵湷出府接见来人,是一位礼部的小官。
  
  “世子殿下,萧尚书让我来找你,出事了。”这位小官抱拳恭敬的说道。
  
  “何事?”赵湷问道。
  
  “两位北齐人入室行凶,奸杀了一位女子,并杀害了欲阻止他们的女子的丈夫。翻墙逃跑的时候刚好被巡逻的几位捕快遇见。现在已经暂时被控制起来了,萧大人让我来请世子殿下过去一趟。”小官面色凝重的说着。
  
  “我知道了,走吧。”赵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跟着这位小官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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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赵湷再次来到东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小官直接将赵湷带到凶案现场,这是一处寻常人家的院子。
  
  赵湷走进院子,院内站着一些人,萧尚书和金讫都在。
  
  “你来了。”萧尚书走到赵湷跟前说了一句,脸色挂着担忧和焦急。
  
  事关北齐使臣,又是性质最恶劣的奸杀案。这确实让萧尚书很是难做。
  
  “通知衙门了嘛?”赵湷问了一句。
  
  “暂时没有,金郎中的意思是想私了。”萧潜正小声的说着。
  
  金讫也走了过来,对着赵湷抱拳道:“我教管无方,让手下干出了这件事。大魏和北齐多年交好,索性此事没有传扬出去,不如暂时揭过如何。接下来的日子我一定严加管束,定然不会再让此等事情发生。”
  
  赵湷看着金讫,没有点头,只是淡淡的说着:“我先去看下案发现场吧。”
  
  说完,赵湷自顾自的走进屋子。屋子不大,但很温馨,家具很新,一些零星的红色装饰意味着这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妇。
  
  地上躺着一位醒目的女子尸体,衣裳凌乱,大量的肌肤裸露在外,一脸惊恐,脸颊上全是泪痕。她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赤红色的鲜血已经一块一块的凝固了。
  
  她的身边躺着一位年轻男子的尸体,除了胸口上的匕首外,脸上还都布满伤痕。眼睛睁的很大,唇角上咬出来的齿痕凝固着鲜血。
  
  赵湷静静的看了一会,然后踏出房门,远处的太阳斜照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本来这个时分,这个小小的院子应该是一幅十分亲切的画面。男子捧着书,女子晾着衣物。
  
  可是现在赵湷觉得这温和的阳光有些刺眼了。
  
  他眯起眼睛,努力的不去看太阳。静静的走到院子中央,问道:“凶手是谁。”
  
  萧潜正指着一旁被绳子缚住的两个北齐男子。
  
  赵湷走到两人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他们的眼里一点惊慌之意都没有,十分平静的和赵湷对视着。
  
  赵湷突然轻轻的笑了一下,慢慢的蹲了下来,然后抽出其中一位北齐男子的腰间的佩刀。刀刃很锋利,隐隐飘散着一股恶臭味。
  
  双手握住刀柄,赵湷直接用力的挥舞过去。
  
  两位北齐男子的喉咙被齐齐割裂开来,他们面色写满疑问、惊恐,最后痛苦的倒在地上,想要说话却喊不出来。鲜血到处喷流。
  
  赵湷脸色如常的将手中的弯刀丢在地上,拿出手帕静静的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杀人尤其是亲手杀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下策。
  
  赵湷从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因为他的身上背负着赵家世子这个身份。平日里一举一行他都会都要细细思量。
  
  但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就想杀人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畜牲。
  
  诚然如金讫所说,这件事没有传扬出去之前就此揭过是最好的选择。不然,万一两国再起争端,到时候边境再发生大的战乱,那时便不是两个尸体这么简单。
  
  这个天平上一边是两位普通百姓,一边是边境千千万万的百姓。孰轻孰重,其实很好判断,但其实也很难判断。
  
  从身份上来说赵湷只是南阳人,但南阳亦属于大魏。
  
  作为南阳世子,既然看见了,就没理由让大魏百姓死后都不能沉冤。
  
  萧潜正看着赵湷的背影,和往常一样儒雅,但是总感觉多了几丝的挺拔。
  
  金讫则神色冷漠异常的静静站着。
  
  赵湷回过头,轻声的对着萧潜正说道:“劳烦尚书通知下大理寺,北齐两名使臣犯凶杀案,金郎中当场斩杀恶徒,以命抵命,以证两国友好之意。”
  
  萧潜正点了点头,转头吩咐了一位礼部官员,让他去趟大理寺就按赵湷说的报告。
  
  “金郎中觉得这样子可以吗?”赵湷微微笑着,看着金讫。
  
  金讫双眼微眯,点了点头。
  
  “那我就暂时不叨扰金郎中休息了。”赵湷点了点头,轻轻的踏着夕阳,走出院子。
  
  金讫眉毛扬了扬,也没再多留,径直离去院子。至于这个院子的收尾工作自然是萧潜正留下来善后了。
  
  这位萧尚书看着院子,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北齐使臣杀人一案最终还是传到魏洵的桌前,但是终究没有扩散出去,控制在一个极小范围的人知道。
  
  至于那对无辜夫妇,在这个命不如草的年代就像一朵小小的浪花湮没在大海里。小院的温馨终究不在了,只是静静的长着杂草,等待下一任主人的光顾。
  
  夜色降临的时候,京都城内灯火通明。虽然明日是上秋节,但是今晚的气氛便已经稍稍的浓烈起来。
  
  东城区一处高楼的阳台上,赵枉侧躺在榻榻米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酒壶。双眼平静的看着下方京都绵延不绝的万家灯火。
  
  夜晚的风微凉,他便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温热着身子。
  
  “殿下,有人要见你。”赵枉的一位随从走到阳台上,轻轻的说了一句。
  
  “不见。”赵枉懒洋洋的说道。
  
  “他说殿下只要看下纸条便会见他的。”随从将一个卷着的纸条递过去。
  
  赵枉打开纸条,瞄了一眼,轻轻的笑了笑,道:“让他上来吧。”
  
  “诺。”随从应声退下。
  
  稍顷,一位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丝毫不客气的坐在赵枉身边,看着下方的京都夜景,叹道:“端的是好风景。”
  
  赵枉没搭话,自顾自的饮着酒。
  
  “我叫金讫,北齐枢密院左司郎中。”金讫笑着自我介绍道。
  
  赵枉瞥了眼金讫,灯火下的刀疤脸显得有些可怖,他有些嫌弃的说道:“你长的真丑。”
  
  金讫大笑两声,道:“有兴趣合作吗?”
  
  “合作的事情找赵湷,我没兴趣。”赵枉懒洋洋的说道。
  
  “我不喜欢赵湷,齐人不像你们魏人,我们办事凭心。所以我就来找你,既然你答应与我相见,总该是有兴趣的不是。”
  
  “我只是想见见齐人,看到齐人这么丑,我也就满足了好奇心了。”赵枉耸了耸肩膀。
  
  “赵家儿郎倒全是妙人。”金讫一点不恼,接着问道:“怎么样,有兴趣当安国公吗?”
  
  赵枉又饮了一口酒,看都不看一眼金讫,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没有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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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讫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北齐若与南阳联手,南北之势夹击大魏,以后这大魏未必不能姓赵。二殿下迟迟不去封地,总不能是留恋京都吧。”
  
  “这你还真猜对了,我的封地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这京都的温柔乡来的自在。”
  
  “倘若以后整个京都都是殿下的,岂不是更自在。”金讫笑着道。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本殿下得赏你一口酒。”赵枉想将手中的酒壶递过去,随即又拍了拍大腿,道:“真巧,酒没了,你看。”
  
  “我这次来京都主要的任务就是再次挑起,北齐与你们大魏的战火。”金讫随口将惊天大隐秘之事说出来。
  
  “你不怕死吗。”
  
  “当然怕死,但非死不可的话,我也就只能认命了,有的时候总该付出些代价不是。齐人安居太久了,斗志都要丧失殆尽。总要有些国仇家恨来激发一下斗志。”
  
  赵枉笑着问道:“你就不怕我去告密吗?”
  
  “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傻事。”金讫笑呵呵的说道。
  
  “你干嘛不去找赵壁,你知道我这人懒,尤其是最近,不太想动脑子。”
  
  “我说过了,齐人办事凭心,你给我的印象不错。不需要再找了。”金讫说道。
  
  “这样啊,谢谢夸奖,不过我暂时没有兴趣。”赵枉笑了笑。
  
  金讫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制品递了过去:“凭这个可以直接和北齐在京都谍报机构的负责人见面。如果哪天想当安国公玩玩,北齐定全力帮忙。”
  
  说完这句话,金讫便欣然离去。赵枉看了看玉佩,随手将其丢到脚下,然后换一只手继续撑着脑袋。
  
  ......
  
  次日,阳光明媚,大魏上秋佳节已至。
  
  从清晨开始,整个京都便洋溢着热闹欢快的气息。这一天除了那些公共设施的服务人员外,几乎所有的百姓几乎都放下手头的生计,选择和家人团聚。
  
  吃过最重要的一顿中午饭后,赵壁离府来到朱雀大街上的一株五百年银杏树下。
  
  朱雀大街是一条横跨整个京都的主干道,在街中心种着这株五百年的银杏,是大魏当年定都时候当时的魏天子亲手所植。
  
  现在树干粗大,周围用一圈篱笆围住,日夜有禁军看守。
  
  银杏树枝桠金黄,灿烂的落叶将篱笆里的地面铺满,应和着阳光,让人的视觉无比的享受。
  
  银杏树上挂着许多签子,上面镌刻着大魏每一代皇帝的名讳和年号。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煞是好听。
  
  赵壁静静的抬头看着这颗充满历史的银杏树,他在等人,等魏云歌。两人约好了的在这见面。
  
  “小时候便觉得这颗树很大,现在看起来还是这样。”
  
  身侧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魏云歌轻柔的声线顺着秋风送入赵壁的耳中。
  
  赵壁转过头看着魏云歌,今天的她没再穿偏中性的长衫。穿着一条右衽浅红色长裙,头发部分盘着,部分披散在肩上,额头两侧轻轻垂下来几缕青丝。
  
  微风吹过,将她的发丝微微吹乱,贴合在精致异常的脸上。她的柳眉末端淡淡的描了一些,看着愈发的纤细。嘴唇抹着淡红,红润可弹,肌肤比以往更加的白皙。
  
  今天的魏云歌略施粉黛,庄妍雅静,空谷幽兰一样的立在银杏树下。
  
  霞光氤氲四周,悄然而立的魏云歌仰着螓首望着银杏,线条从耳后一路柔和到下巴。古代的仕女沉淀在百年树下,历史感溢出画面。
  
  “说好的,到今晚亥初(晚上九点)之前,你的时间都属于我的。”赵壁笑道。
  
  魏云歌侧头看着赵壁,轻轻的歪了下脑袋,浅浅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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