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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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潭有些懵逼的看着纯阳真人，他意识到在这一天的大起大落中自己的思考能力已经下线了，加之被天大的馅饼砸晕了头，他之前竟完全没有认真思考过纯阳真人的问题。
　　“世人皆知神仙好，哪有凡人做神仙？但为何偏偏让你来做神仙？嗯？”纯阳真人笑看着陈潭，语气有些玩味。
　　“难道我是天选之人，或者我是某位大神转世之后的设定？”陈潭呐呐自语。
　　“哈~哈哈哈……”纯阳真人抚掌大笑，道：“有意思，若非是海精子将你带回来我还真不相信跳下悬崖的是你，你既然有这样的吐槽能力应该心中敞亮才是啊？”
　　“其实我原本生活幸福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心情郁闷……跳下崖后被海精子师兄救起便觉得自己如重生了一般，当然要忘掉此前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陈潭将心中一点淡淡的愁绪扫去，他想，如今外边的世界真如镜花水月一般，自己在时留下映像；自己走开，镜中人谁还记得他曾经存在？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纯阳真人悠悠吟诵，又对陈潭说道：“善！这便是我找到你的原因了。”他将怀中的浮尘轻轻扫过陈潭的头顶，说道：“你跟我过来。”
　　在浮尘扫过自己头顶的时候，陈潭感觉到自己灵台方寸之地就如刚刚擦拭过的明镜一般通透，一种欣喜油然而生，不自觉的脚步轻快跟在纯阳真人身后。
　　纯阳真人带陈潭来到一株桂树前，弯腰从花坛中抓起一抔土，转身对陈潭道：“陈潭，世人皆谓我为道士，然则，什么是道你知道吗？”
　　陈潭努力回忆着大学课堂上讲师的论述，回答道：“记得《老子》中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道祖的话自然是对的”纯阳真人打断陈潭继续背诵下去，“然而终究是太深刻了”，说着，他蹲下身来，将攥着的手慢慢松开，手中的土壤如水流一般倾泻到地上，慢慢堆成了一个小土丘。
　　“你从这里边看到道了吗？”纯阳真人看向陈潭。
　　陈潭静静思考着，努力回忆经典中的论述来印证刚才发生的事情。
　　“土壤的密度大于空气，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自然掉落在土地上，又因为能量从有序向无序发展，所以土壤落下来会变成一个小土丘。”纯阳真人轻笑说道。
　　陈潭有些惊掉了下巴，他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帅道士竟有些回忆起了自己的中学物理老师。
　　“所谓上与下、大与小、有序与无序便是道。”道士站起身来，将浮尘斜在怀中，目光悠远的看着远处的山峰，继续道：“你看那兔子取食青草，山鹰又吃兔子，这里边就有一个强弱的道，大的压过小的，强的压过弱的，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您说的太悲观了，如此说来弱者永远不能胜强，那卑微者永无翻身之日。”陈潭疑惑道：“老子不是说舌头比牙齿刚强吗？”
　　“道祖说的是柔，而不是弱，所谓以弱胜强不过是表象而已，就如两军对垒，人少的打赢人多的，然而将细节拆解开来，全局少的未必不在局部多，况且还有士气、谋算、供给、政治等因素不一而足，孰弱孰强谁又能一眼看清？”纯阳真人面色郑重，已然进入了老师的状态，接着说道：“说到底，道在混沌之前什么样子于我等何干，而在现在，道于我们而言就是大势，是规律，是自然，自然而然。”
　　陈潭消化着纯阳真人的话，认同的点了点头，又摇头：“您说的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您还是没有说为什么让我来到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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