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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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濂觉得,背后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暗中操控着一切,庞伯逸,李卓然,吴绣月和郑嫣然,都是这只手中的棋子。
  
      而这只手的目的,便是钱。
  
      所以,顾濂一直在全力追查黄家和朱家这两笔银子的下落,可追查多日,毫无线索。
  
      庞伯逸那处已经再问不出什么了,他便想到从李卓然身上入手。
  
      按坊间传闻,最先打黄家银子主意的应当是吴绣月。
  
      只不过黄夫人看得紧,吴绣月没能嫁进黄家,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郑嫣然嫁进去。
  
      若郑嫣然嫁到黄家是为了完成吴绣月未完成的事,那她们的目的必然一致。如今她二人皆死无对证,顾濂便想着,或许与吴绣月同床共枕的李卓然能知道些什么。
  
      今日问过方先之后,更加确定了要审一审这个李卓然。
  
      黄家满门全灭,给他买官的真正缘由,就只有他一人知晓了。
  
      因为人是陆棠清抓的,顾濂要审他,便派人去山上知会他一声。
  
      林邈主动将这事揽了过来,想借机上山去见小师叔,顺便给裴云请个脉。
  
      原本有他小师叔在,他是半点不必担心芸娘,但这毕竟是皇上给他的职责,即便无事,他也得做做样子出来,好在皇上面前交差。
  
      于是,顾濂要审李卓然的事,就传到了裴云耳里。
  
      “既然要开堂审案,我也想去听听。”裴云故意把这话说给一旁的陆棠清听见。
  
      这一胎怀得稳,都三个月了,还没害喜,也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整天这也不用做,那也不能动的,闲得她都发慌了。
  
      于是,想下山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陆棠清充耳不闻,故作认真地看着手中的公文,假装没听见。
  
      裴云内心一哼,也假装他是默认了,对林邈说:
  
      “什么时候开审啊?我下山去听。濂哥哥应该不会把我赶出来吧?”
  
      “那哪能啊?黄万金死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多少也算个人证啊。”林邈笑呵呵地跟她开玩笑,半点没有察觉到身后陆棠清的气压越来越低,把手上的锦锻包封的公文都捏出褶子了。
  
      “对了,叫上你小师叔一起去吧,凑个热闹。”
  
      “那感情好,我好久没和小师叔叙旧了,到了山下,咱们就找个酒喝两杯,要是晚了,就在衙门里住下。你别看这衔珠镇不大,衙门倒是建得挺气派的,我住的那间小院都是三进三间的屋子,大得很呢。”
  
      林邈兴冲冲地计划着,说得眉飞色舞。
  
      陆棠清听到他们不但要带芸娘去喝酒,还要带她在山下过夜,终于忍无可忍,把手上的公文往几上一砸。
  
      “不准去!本王不许!”
  
      “我就要去,你怎么着?”裴云一脸挑衅。
  
      陆棠清一声嗤笑。
  
      “本王说一声不准,谁敢放你下山?”
  
      “我若非要下山,谁敢拦我?”
  
      “你大可一试,看看哪个敢违抗本王的命令!”陆棠清说得自信十足,全然不把裴云的小性子放在眼里。
  
      这些亲兵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个个都是忠心耿耿,他让往东绝不会往西,只要一声令下,那就是军令如山,谁也不敢违抗。
  
      可裴云偏不信邪。她就是想下山走走,散散心,天天呆在山上,山下的事什么都不知道,觉得人都过傻了。
  
      于是,开堂那天,裴云就和影儿早早准备好下山去。
  
      陆棠清看着她们更衣妆扮,还带了钱袋小帕面纱,细细地收拾妥当,就昂首阔步地下山去了。
  
      她二人前脚刚出的院门,陆棠清后脚就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芸娘能想出什么法子下山去。
  
      裴云先坐马车到了别院,这一路上都通行无阻,可到了别院再要往下走,就有人拦着了。
  
      “王妃请留步,这是下山的路,王爷吩咐了,没爷的手令,任何人不得下山。”
  
      “王妃的手令不行吗?”裴云明知故问。
  
      亲兵一噎,支吾着道:“爷没说过……”
  
      “那我现在有事要下山,你让是不让?”
  
      “这……不如劳烦影姑娘辛苦一趟,去取个手令,兄弟们也好交差啊。”
  
      “不去,我跟你们爷刚吵架了,不想理他。”
  
      亲兵:“……”
  
      脸都愁成一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棠清在暗处听到这话,真是又气又好笑。
  
      裴云又道:“我现在要离家出走,去客栈住几天,你们要是不放我下去,我就从别的路出去。”
  
      亲兵一听王妃要离家出走,这如何使得?赶紧得劝啊。
  
      忙道:“王妃,可使不得,下山就这一条路,哪里来的别的路啊?”
  
      “下不去我就躲起来,反正我不想见他!”裴云故意赌气着说。
  
      说完,当真转身要走。
  
      亲兵忙把人拦下。
  
      “王妃,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爷对您的心意,兄弟们全看在眼里,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裴云佯装发怒地道:“你们爷那脾气你们不知道吗?他是能好好说话的人吗?我好声好气说话他不听,说再多也没用,我现在有了身子,他也不让着我点,现在看到他就来气。再住在山上,非得气出个好歹来不可。”
  
      “你们放我下去,我到山下住几天,等气消了再回来。月恒昨儿个也下去了,我去山下反倒比在山上安心。万一气得动了胎气,也有个人在身边照看着。哼,我和肚里的孩子要真有个什么,你们家爷能派得上什么用场?”
  
      裴云最后一句说得神情轻蔑,却让人无法反驳。
  
      陆棠清气得磨牙,暗暗地在心里给林月恒记上了一笔。
  
      两名看守的亲兵听她提到了孩子,愈发小心起来。
  
      王妃肚里还有王爷的骨肉,本就在气头上,万一再动了怒,伤了孩子,那可如何是好?
  
      正迟疑着,影儿又道:
  
      “两位大哥,你们还是放行吧,小姐方才和王爷闹得不可开交,王爷还差点动手,把小姐吓得不轻,这才想去山下躲几天,等王爷气消了再回来。你们想想,王爷那脾气说来就来,要真对小姐动了手,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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