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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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卓尝试了向上游，没一会儿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推了回来。
海水带来的压力非常强，像是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铁衣，越往上越大，如果没有能落脚的支撑点，单凭双手游泳，就算是拳击手在这里也没法游到顶端。
简单讨论一番后，周卓怀疑这里是墓碑下方的空间，墓碑所在的位置与塔式服务器正好重叠，似乎是因为门的关系，这里他们才能看到下面的真实世界。
这个服务器让周卓想到了很多东西，尖叫盛宴是一个虚拟的“真实世界”，逆流并没有在这里设置实体服务器，如果出现这种问题，一定是病毒程序导致的。
周卓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病毒程序不会在这个世界里形成了自己的ai吧……
噩梦更改规则，深渊制造规则，像之前的墓碑一样，只要深渊给它赋予了不可被破坏的属性，那他们就无法从任何层面对墓碑造成伤害。
不过既然毁灭和密语能开门，那就说明这里的规则没有被堵死，还有机会。
周卓没急着行动，先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发现所有技能都被封印了，能激活的只有深渊级的技能和道具。
好在双子星、暴食以及不死虫血脉还能用，不至于遇到危机时束手无策，随我入梦手里那把朗基努斯之枪应该也不会被无效，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大卫接近了服务器底部的光点，9号带着被储存在玻璃箱里的1号紧随其后。
周卓也跟着游了过去，看到发光处是一块小屏幕，上面显示了红色的error字样，旁边没有任何交互界面，无从下手。
跑快快从旁边凑了过来：“这玩意儿能敲吗？”
周卓其实也想敲，但门后面必然是危机重重，与其自己手贱不如
“不道啊，你试试？”
“试试就逝世。”
跑快快随手掏出个机工扳手在屏幕上敲了一下，画面中出现了水面一般的波动，随后error字样变成了warning……
下个瞬间，在他身旁的一块金属盖板毫无预兆地打开，从里面伸出大量类似枝干的东西，很像是周卓发现的第一个感染者身上的状况。
跑快快身上被动防御道具居然起效了，伴随着轻微的一声爆响，温暖的光晕向外散开，触碰到光芒的黑色枝干迅速向内萎缩，然后金属盖板又盖了回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没人在意差点被拖进去吃掉的跑快快，大卫看向周卓这边：“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周卓微微点头。
这里光线很暗，恰好刚才跑快快身上的被动物品破碎，提供了能够照亮内部的光线，而他和大卫都有动态视力，能在金属盖板打开的瞬间看到里面的场景。
这个服务器内部居然没有金属支柱、电线以及电路板，而是一根漆黑的树，表面隐约能够看到很多重叠在一起的扭曲五官。
见过感染者蜕变的那一幕，谁都清楚这玩意儿不可能是普通的树，必然是靠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堆叠起来的。
如此庞大的高塔，数万条人命去填都不够，如果要以负面情绪的等级来衡量，那么只有深渊才契合这东西。
难怪进入核心区域后就再没遇到过怪物，并不是这个6级区域没有首领，而是连首领和旁边的侍从一起全部被感染，融合成了这个怪异的肉包铁高塔式服务器。
不需要守卫，墓碑本身就是最强的怪物，别说是玩家，就连委员在它面前也和蚂蚁无异，没有任何正面对抗的可能。
正常人根本设计不出这种怪东西，必然是病毒程序暴走之后的结果。
到了这一步，周卓不再吝啬自己的底牌，虽然联系不上许青，但他也是游戏管理员之一，完全有理由动用gm权柄去铲除错误毒瘤。
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并肩子上！
周卓呼出菜单，看到退出按钮是灰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再往下一看，管理员权限一栏也是灰的……
好吧他早该想到的，这玩意儿的服务器造型很可能不是摆设，也就是说，它不“仅仅”是深渊级那么简单，严格意义上说这才是尖叫盛宴世界观里的至高神——ain-soph。
尽管至高神有两个，但邪恶神可是实实在在拦在他们面前成了对手，善良神却无法帮助他们。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怎么玩？
周卓的表情变化被大卫看在眼里，他笑了笑说：“准备的底牌全都用不上吗？”
“是。”周卓有点无奈，“总不能趁着金属盖板打开的时候冲进去吧？我可不是孙悟空，这玩意儿必然能把我吃干抹净，不带吐骨头的。”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需要你的协助。”
“什么协助？”
“只要这东西真的是服务器，那我就可以想办法入侵它，不过我能入侵的只有浅层构架，我帮你调出这个服务器的物理外接端口，你来入侵它。”
“我怎么入……我还真行！”
周卓愣了一下才明白大卫是啥意思，看来大卫真的对他做了很多理解，甚至都知道他家养了个耶路撒冷。
尖叫盛宴的世界观是融合的，有神秘也有科技，甚至有艾玛这位从服务器中诞生的ai。
虽然这里屏蔽了所有信号，无法与外界联系，申请不到艾玛的援助，可周卓没忘记自己身上有一张任务中获得的黑卡，里面就寄存了艾玛的分身，正好能派上用场！
让艾玛直接与ain-soph对抗肯定不现实，但无限核心本身没有对抗意识，他只需要用艾玛来撬开一些限制，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好办的多。
“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同意之后，周卓不忘咬着牙警告大卫。
“感谢夸奖，如果能活着出来，欢迎你加入追杀我的大军，我一定暗箱操作把你的号码牌调到最前面。”
大卫厚着脸皮回应，然后迅速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他封闭了潜水衣的袖口，拆下手套部分，用手掌触摸服务器的金属面，缓缓移动。
可以看到他手掌中的骨骼亮起了微弱的蓝光，这些光线从指尖流逝，钻入了金属高塔中。
几秒后，屏幕里的warning消失，变成了绿色字样的approve，旁边一块金属盖板向外打开，弹出了一个可插入磁卡的模块。
“还真是服务器啊。”
可怕的预想在一步一步实现，周卓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黑卡插入卡槽。
虽然深渊级以下的道具全部失效，但这玩意儿理论上说是一枚储存卡，就算没有特效也能发挥“开门”的作用。
屏幕显示出reading字样，表明正在读取卡片，第一个流程已经通过，只要校验成功，艾玛大概率就能入侵到无限核心里。
周卓握拳祈祷：“能不能行就看了的，支棱起来啊耶路撒冷！”
下一秒，泛着蓝光的屏幕是瞬间变成了雪花屏，给附近围着的人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抢救行动，屏幕的雪花在扭动中形成了一个冷峻的漂亮女人形象。
强烈的声波通过海水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第一，我不叫耶路撒冷；第二，我没有形体，支棱不起来，你应该祈祷我不出bug。”
很明显，这个耶路撒冷和登录空间里的管家是两回事，她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人工智能的层面，但这种纯粹的ai对周卓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明白了，我会祈祷你不出bug，那么你可以帮我解除这个空间的技能限制吗？”
“不行，这个服务器有物理锁，我无法接触到核心区域，你要找到主控制台，解锁核心区域，我才有入侵的可能。”
“果然是这样……这个住控制台是在最高处吗？”
“是的，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借用服务器的资源与你交流；二是帮你们打开外来人员维修用的通天梯，需要吗？”
“走梯子啊……”
周卓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到米粒大小的塔顶，顿时头皮发麻，叹了口气。
“收到，请稍等。”
艾玛的身影随着屏幕里的雪花点消失，画面恢复正常，显示正在操作中。
片刻后，服务器本身没有发生变化，下方的金属广场地面轰然震响。
众人连忙躲开，随后就看到脚下的金属砖块不停上浮，被一股无形之力吸附到服务器周围，依次排列，形成了悬空的螺旋形台阶——
虽然这里有海水，但这种悬空的方式肯定不符合物理规则，所以可想而知，这些台阶也是受规则保护的，无法被破坏，在被收回以前会一直停在原地。
随我入梦试着走上台阶，跳了跳，表示没有问题，随后白夜行的人开始向上攀爬。
“我先走了，你们小心。”
对于玩家来说，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所有技能和道具都被禁止，等于说是完完全全的白板。
别说是寻找机会破局，面对刚才那种能秒杀人的黑色枝蔓，能活下去都是万幸，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为有能力的人探路，让自己的死能发挥价值，哪怕只有一点点。
在现实中，要做到这一点或许极为难得，但在游戏中，舍去性命为队友开路却不是什么难事。
“我走了。”
“我走了。”
“我走了。”
……
在一道道告别声中，所有玩家排着队登上台阶，每人都默契保持了一格的距离，这样看到上面的人遇难后，下面的人好做出调整。
当最后一个玩家开始攀爬高塔，地面上剩下的就只有委员们。
观望了一会儿后，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再等下去双方就要脱节，前面人的牺牲会变得毫无意义，于是这边也动身了。
“走吧，爬到塔顶，看看这个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术师第一个踩了上去，女祭司紧随其后，恶魔摆明了要等大卫先上去，绝对不给这孙子当挡箭牌，于是大卫就带着9号主动上去了。
周卓跟在大卫身后，上了下面一格台阶。
每踏上一层台阶，压力就会增加一份，和刚才向上游的体验一样，周卓怀疑门后面是一个倒置的空间，看似是向上爬，其实是一直往深海里钻。
从中段过后，压力必然会呈现出指数级增长，不知道会不会有某个区域的压强突然会把人当气球一样挤爆。
悬浮在海水中的台阶非常稳定，不会产生一丝摇晃，但这座内部以人脸树为核心的服务器不可能没有任何恶意，台阶本身太过安全，那么危险会出现在更加隐蔽的地方。
这种潜在的危机让周卓十分头痛，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疲劳还是太紧张，总感觉很不舒服，心跳声特别明显，在脑内咚咚咚的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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