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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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周卓已经准备好了十八套酷刑，一套一套慢慢试，确保万无一失，没想到第一套还没拿出来对面就主动投降。
他赌对了，十三果然还有意识，她大概是想趁着周卓不注意复活逃走，这个地下基地里必然还有其他的藏匿点，毕竟这地方一看就是手术室，平时她不会躲在这里。
这种发自生物本能的假死很难分辨，换成一般人，可能还真被她躲过去了。
但周卓向来不管你是真死假死，遇到难缠的对手就算打死了也要拎起来鞭尸加火化，保证没有任何复活的可能，所以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不要杀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我们无仇无怨，你作为一个局外人，没必要把事情做到这么绝的程度吧？就算你一定要替姐姐报仇，至少也要把我活着送到她们面……”
十三从开始到现在的表现都让周卓很满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愿意把门槛放到最低，一步一步试探对方的想法，可以说是完美的恶人形象。
所以周卓会格外认真，套话是很肯定要套的，但绝不会给任何机会。
话未说完，周卓将碎颅锤变形成长矛，一下贯穿了十三的胸口，把她整具残破的骨架都钉在地上，顺便将皇帝牌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开启暴怒镇压，防止她借着说话的时间悄悄恢复，靠爆发逃离现场。
“怎么没有？我们有仇的很，想一想，在你人生当中，最希望你死的是谁？”
十三沉默了一会儿，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应该是长老会的那帮人。”
“长老会是什么？”
“祝家村最早的长老会，由村里有智慧的老人组成，负责整个村落所有事务的团体，其中有一半人都活到了现在，不过似乎都被你杀了。”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周卓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那你有猜到我的真正来意了吗？”
“除去与长老会的利息争端以外，我只与三位姐姐有过节，我并没有想到她们能一直活到现在，就算其中有一些误会，我也愿意主动解决，至少要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难道杀人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啊，很遗憾是这样的，杀人能够解决一切问题，没解决那一定是杀得不够多——你不就是这样的想的吗？你在认出她们之后好像也没有和解的打算吧，还是说你排进医院的那支五人队其实是来送礼物的，只是恰好忘了带东西？”
十三很聪明，但聪明并不意味着打嘴仗就强，在周卓这个老流氓勉强，这位百岁老人还是难免露怯了。
她的语气开始服软：“……我承认我确实做的过分了一点，但换成任何人走到我这一步都会这么做，我没得选，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争取用行动来补偿她们的损失。”
“物质的损失可以补偿，感情里留下的伤痕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应该不需要我来给你普及这个道理吧？另外……”
周卓晃了晃食指：“你连真正的雇主都没弄对，所以我宣布谈判破裂。”
“什么？！”
刺入胸口的长枪被拔出，十三几乎是本能地从地面一跃而起，拖着残存的躯体向前爬行，但下一刻，一柄硕大的铁锤从天而降。
“啊！”十三惨叫一声，停止了行动，“你到底想怎么样？”
刚才消失的时间里，周卓终于恢复了行动的力气，随便找了个重伤的地下工作人员补刀拉满杀意值，对十三再次使用了死神降临。
虽然这个斩杀技能可以利用刷新机制重复使用，但第二次出锤时，周卓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慢了很多，好在十三已经被打瘫，打活人可能够呛，打个木桩简简单单。
正中脊椎中段，打断了她腰部以下的骨骼结构，摧毁了十三最后的逃生希望。
“答错了当然是有惩罚的，总不能因为我没事先告知规则就放你一马吧？拜托，我是恶人哎，你打算跟恶人讲道理吗？”
十三万万没想到自己作为幕后黑手兼终极boss，不但输了一对一的战斗，甚至连“恶人”的头衔都没保住，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双方的形势与身份两级反转，搞得十三一时词穷，说不出话了。
“还没想到？想不到我就多花点时间把你全身上下的所有骨头一根一根全部敲断，我有这个耐心，你有这个生命力，相信酷刑结束之前你绝对不会死掉，真是绝配啊！”
正在周卓不断展开话术攻势的时候，十三突然看到了什么，眼眶中滚动的眼珠停在原位，瞳孔微微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
“……是她？”
“哦？”周卓注意到十三的视线集中在自己手背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你终于明白了，现在你还打算辩解什么吗？”
“……”
十三沉默了半分钟有余，最终缓缓开口，放弃辩解：“你杀了我吧。”
换成其他人说这句话，周卓连他肠子里的隔夜屎都能砸出来，但现在十三还真不能死，毕竟有关于百年前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她还没全盘托出。
“我会的，但死前是否会遭受酷刑，一切都取决于你的表现。”
“……”
周卓的每一句话都是往头门上丢的小石子，不会杀人却让人十分痛苦，十三又沉默了一会儿，彻底泄气了。
“我会说出所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但在那之前，我很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周卓反主为客，满足了十三的要求：“过得很好，穿得很骚，还有没有其他想知道的内容？”
“黑石虫没法让脑死亡的人复活，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个问题如果不能回答也没关系，毕竟这个世界那么大，一定有比黑石虫更神奇的东西。”
“看来那个夜晚，你真杀了她？”周卓挑了挑眉，“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你们的妹妹吗？”
“不！她……她不是。”
似乎想起了那天的回忆，十三语气骤然提高，半截又低了下去，看来是充分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既然你这么问，那应该是她没告诉你，是重生之后失忆了？也是，头部撞击到石头，就算能救活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她的死因是头部撞到石头？这是一场意外吗？”周卓问。
“当然不是，我在争执中推倒了她，不是出于冲动，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这么做，而且一旦有机会，我会做的更绝，毁尸灭迹，不给她复活的机会。”
接触了十三之后，周卓就意识到到她的“恶”与“自私”有多夸张，似乎十三个姐妹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而十三也意识到对面这家伙在性格的恶劣方面完全不输于她，所以干脆卸下了伪装。
“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听大姐说过你们的事，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来自山下的小妹妹。”
“因为她们很喜欢，所以我才要这么做，我不能让她毁了这个脆弱的家。”
周卓直言道：“难道你出手杀害如此亲近的朋友，只是因为她分走了姐姐们对你的爱吗？我不理解。”
“很简单，因为你是从姐姐那里听到的故事，代入的视角也完全不同，而死的人总能在回忆中占据较好的印象，毕竟人都死了，还提那些不好的干什么呢？是吧？”
这句话的确有道理，周卓难得没有抬杠，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但这构不成杀人的理由。”
十三继续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且虚伪的人，但杀酒儿的理由并不是你想的这样。”
“你可能对这个家并不了解，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看起来每天的生活都很平静，但这已经是我们竭尽全力才得到的结果，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是你永远无法想象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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