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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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是周卓之前就怀疑过的对象，如今更是做出这种近乎跳脸的举动，周卓当然会加以防备。
以他现在一身的装备，光是烟雾弹加麻醉枪这种东西就足够在见面瞬间秒掉一个人，除非遇到人猿泰山那种怪物，正面一打二完全没问题。
按说阿姆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跟过来了，证明他不担心自己在森林里找个机会把他杀掉顺手埋了，这倒是让周卓产生了一些警惕。
两人分别撑伞离开酒店大门，沿着地面上的脚印向森林内走去。
如果单单是一个人在雨中路过，一夜的大雨冲刷或许会抹去脚印等痕迹，但灰狗提着的金条实在太重，留下的脚印很深，所以直到早晨还非常清晰，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大雨过后的地面很难走，周卓放慢了速度，一路观察地面，避免被陷阱之类的东西偷袭。
进入森林后差不多走了十分钟，脚印断了，附近的灌木丛里找到了被丢弃的手提袋，里面的金条洒落一地，看起来有被动过的迹象。
“他中毒了吗？”阿姆问。
“看起来没有。”周卓说，“这手提袋不防水，大雨几乎把金条表面的毒药冲干净了，这家伙的运气不错。”
“是吗？我感觉未必。”
阿姆发现了什么，弯腰在旁边的泥土里扒了一阵，找到了半截断掉的手指。
“我记得香菜可乐的尸体没有缺手指吧？”
“没有，只缺了一颗头颅。”
周卓接过手指，打量了一下：“断面光滑，是被利刃砍掉的，这一刀砍的很快，他应该想用手去挡，但是很不幸没有抓住。”
“斩骨刀？”
“不像是这种短刃砍出来的效果，人类的骨头比想象中坚硬，下面又没砧板，没法砍出这样的切面。”
阿姆表情古怪：“……你该不会想说有个拿着武士刀的幽灵在附近游荡吧？”
“不需要那种浮夸的武器，镰刀就足够了，附近就有农场，类似的农具很好找。”
来的时候周卓就注意过这里地图很大，但主场景和任务都在酒店里，所以干脆把周边场景当成摆设，没去研究。
现在看来，这个副本并没有那么简单，谁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拿农具杀人？
想来想去只有怪物那种人会去做，但怪物已经死了，尸体被拆成了零件，想复活他起码要会缝尸的手艺，还得学习如何拼接骨头，不然根本达不到最低限度的标准。
“镰刀吗？”
阿姆联想了一下某个手持镰刀在雨夜中晃荡的人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先别继续往前走了。”周卓说，“再找找周边，如果还能找到其他线索，或许能推断出一些东西。”
阿姆没有拒绝，两人沿着金条为半径找了一圈，拿了根较粗的树枝在满是雨水的泥地里到处翻找，很快又找到了第二只被砍掉的手指。
“看来灰狗并不是主动放弃金条的。”周卓说，“他在这里遭受袭击了。”
“谁？”阿姆一愣，“昨晚所有人都到场了吧？”
说完这句后，阿姆表情微变，后退了一步：“是你干的？”
昨天晚上周卓以出门时遇到了幽灵为由，提出了不在场的说明，但缺乏足够的支撑数据，如果代入到这个事件，事情似乎又变得合理了起来。
是打算伪装出没有参与事件的样子，然后悄悄尾随对方，杀死后栽赃嫁祸？好阴险！
周卓被他突然的警惕弄懵了：“为什么是我，我回来时身上也没雨水吧？”
“你或许是在幽灵之前之后一路尾随进森林……”
“如果我真的这么有信心，比起在外面这种糟糕的环境杀人，为什么不选择在混乱中挑选一个倒霉蛋杀掉？”
阿姆心想也有道理，一个没有证据的猜想说再多都没有意义，就没有多说。
“从断指伤口的位置和角度来看，攻击是从前面来的，双方认知，他并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袭击，缺乏战斗经验，仓促之间下意识抬手去抓。”
周卓模拟受害者的角度，将右手抬起，张开手指，做了个后退的动作。
“刀刃从侧面掠过，砍断了他两根手指，吃痛之下，灰狗顾不上带着金条，落荒而逃。”
“双方认识？”阿姆一愣，表情变得古怪，“你是说，他还有同伴藏在森林里？”
“是的，灰狗拿到金条之后应该打算与这个人汇合，谁知那人突然发起袭击，以昨天晚上的雨势，灰狗大概率已经死了，但我想不到对方的身份，你有什么想法吗？”
周卓扭头去看阿姆，被那样锐利的目光盯上，阿姆下意识低头避开视线。
“不清楚，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出来的时候……”
“不用关。”周卓取出藏在身后的麻醉枪对准阿姆，“人死了还需要回去做什么？不说清楚你就留在这里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阿姆冷汗直冒，“我们不是说好了联手的吗？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至于直接对我动手吧。”
“动手是什么原因，你心里应该有数吧？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平时说话做事多少带点攻击性，但在游戏这方面，我的心态向来是很平和的，讲究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也没有冒犯你吧。”阿姆又往后退了一步，“我反而还帮过你不少次……”
“互相帮助是杀人游戏的胜利法则，我并不是唯一受益方对吗？这种话术对我没用，我只是很好奇，你想方设法把我引到这里，你有多大的信心可以脱身？”
阿姆沉默片刻，脸上惊恐的表情一扫而空，忽然露出了笑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一定要对我动手，那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周卓眯起眼，凝视着对方，两人站在雨中半晌，突然被森林深处的奇怪叫声打断了。
呱——
“青蛙？”
阿姆转过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起来非常放松，完全不担心周卓会偷袭他的样子。
“是乌鸦，看样子尸体在森林，要一起进去吗？”
“看看好了。”
周卓没有动手是因为拿不准阿姆如此有底气的原因是什么，但往里走也没什么好怕的，就算对方有同伙一起埋伏又能改变什么呢？
大雨瓢泼，脚下是泥泞地，如此开阔的地形，来十个人都未必能堵住他，意义不大。
至于地面上的埋伏那就更容易看穿了，寻常的林地里容易设陷阱，但下雨就很难维持了，以他的视力不可能漏过。
两人收起剑拔弩张的态度，心照不宣地往里走，又过了七八分钟的路程，来到一片开阔的林中空地，中间立着一根柱子，柱子前面靠着一具无头的尸体，正是灰狗。
这次周卓没有急着过去做尸检，因为尸体受到雨水浸泡的程度非常严重，大致可以判断出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进入森林不久，所以剩下的答案已经不需要线索就可以推理出来了——
这里还住着一位强悍的刽子手，他策划了整个杀人游戏，并笼络游戏中的玩家为他服务，以便于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至于杀死灰狗的理由也很简单，一个失去作用的人当然没有留着的必要，而且对方手里还有可以替换的棋子。
视线顺着平整的头颅切面向下移动，看到了一大块血肉模糊的伤口。
“死者胸腹全是密集的伤口，能造成这样的伤口只有散弹枪，附近山里有野生动物，酒店里会备一把猎枪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周卓语气平静：“但这就是你的自信吗？”
这种话听起来很中二，但结合周卓之前的战绩以及现在波澜不惊的表情，确实会造成一种这家伙完全没在怕的感觉。
可实际上周卓已经虚的不行，甚至想转头就跑了。
开什么玩笑，目前游戏里最猛的武器也不过是他手上这把一次性麻醉枪——实际上是麻醉针发射器，结构简陋，射程短，一旦没射中关键位置，大概率连衣服都穿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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