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预感与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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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林话语说完后，看到江飞眼眸闪过的些许淡淡恐惧，心绪顿时变得自得，这样的眼神他见过很多次，若是不出意外，他马上就能得到眼前这个废物手中的秘密。
同样的，依靠在店铺墙壁上苏翎也在等江飞的答案，再决定要不要救人。
江飞的修为虽然不高，不过他有一句话说对了，此刻的苏翎对他以及江涛的确是有一些好感...十年时间虽然不长，可若是不修炼的话，十年其实很长。
做十年邻居，经常拜访，有好感是必然，区别只是好感的大与小而已。
约莫半刻钟后。
一直没有等到答案的孙林面容变得不耐：“最后三息，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长老，我身上并无秘密，你若不信，我将我的储物袋交由你检查便是。”江飞的心开始滴血，他近乎能看到，一旦储物袋交出，他多年积攒的仙石恐怕会尽数付诸东流。
“你提醒了我。”
话音落，孙林双眼变得阴冷：“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宰了你也能拿到，受死！”
又是一掌拍出！
这一掌在江飞看来格外的缓慢，缓慢到好似随时一动便能避开，可是...江飞很清楚，这只是他的错觉，这是他在死亡降临之时身体那超越极限的反应，他的身体其实跟不上，以他的状态也避不开。
要死了吗？
心念微转，江飞缓缓闭眼，他有些不甘心....面对死亡，没有谁能够甘心。
另一边。
“阁下，出手何必如此无情呢？”随着低语的响起，孙林感觉他的一掌好似击中到什么无形的屏障无法前进分毫。
苏翎，最后还是出手，毕竟有些好感，不知道也便罢了，可是亲眼看到....他还做不到看着邻居在眼前被杀。
“苏兄。”江飞被救下，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沉到谷底，不管苏翎有什么秘密，玄月境怎么和孙林打？
然而出乎江飞的事情发生了，甚至连苏翎也没能想到！
“是你？”孙林的瞳孔放大，身形瞬间暴退三十丈，死死的盯着苏翎，有些难以置信，隐约的好似有一缕恐惧，有些不相信...一滴滴冷汗在额头滴落。
“你很怕我？我想，我们应该未曾见过。”苏翎也察觉到不对。
周围隐藏在诸多建筑的人也开始带着疑惑互相扫视，悄然议论。
“我没看错吧，孙林好像很害怕苏翎？”
“苏翎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啊，他在这街道营业一百多年的，我也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不简单的本事，孙林为何会怕他。”
“孙林是王家的客卿长老，王家的玄月境精英弟子苏翎都不敢得罪，怎的王家的长老还畏惧他，这说不通啊。”
......
孙林此刻却是不知道周围的议论声，一缕缕冷汗在脸颊飞速出现：“苏翎？”
“我们，见过？”苏翎再一次询问。
“没...没有，我们没有见过。”孙林好似拨浪鼓一样的飞速摇头。
苏翎见状，正准备说些什么，一幅画面却在脑海定格。
他想起来了，他和孙林的确见过，只是距离此刻已经过去很多年，他早已经忘记。
他刚进入仙界的时候，因为墨霜之托来穿云城帮赵家解决危机，当时的穿云城是赵家王家和李家三家鼎足而立。
他代表赵家曾经在穿云城之外和王家以及李家的年轻一代交手，而当时，他以近乎瞬杀的手段将两家的年青一代尽数击溃！
那时，孙林就在现场，他是王家的人。
片刻之后。
孙林猛然开始摇头：“不...不对，不可能，他分明只是玄月境，可是我早就收到消息，那人当初离开之后四处闯荡，早已经成为高高在上的无双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如你一般半截身体入土！”
想到此处，孙林面容汗滴开始减少，视线也看向苏翎身后不远处的丹药铺：“我想起来了，你这店铺的生意不错，你每月都需要给我王家缴纳收成！”
下意识的，孙林不信苏翎会是当初以无敌姿态击溃李家王家年轻一代的苏翎，只认为是，同名同姓。
若是苏翎没有将面容幻化得不断衰老，这孙林说不得会直接离开不敢多话，可是苏翎将面容变得苍老，他的脸上只留下很少的一些正常面容的影子。
孙林的想法，苏翎自然能猜到，他将江飞搀扶起身才抬头：“阁下，不知为何你要对他下如此重手？”
苏翎是想在此地隐居感悟红尘，故而直接岔开话题，免得将多年前的事情牵引而出。
而孙林自认为是误会，自然不会提之前的狼狈，面容变得恶狠狠的：“老不死的，你的胆子，很大啊！”
他已经决定，作为被惊吓的报酬，他要一点一点的将苏翎骨头敲碎，用以弥补刚刚的噩梦！
刚准备出手，孙林看着苏翎嘴角那若隐若无的笑意，心绪又是一颤....阴影！
他发现，虽然只是一缕相似的影子，可是当年苏翎大发神威留下的阴影太重，他不敢出手。
江飞却是不知两者之间的想法，他而是强忍着内心的憋屈开口：“孙长老，此事....此事和苏兄无关，还请您不要将他牵连。”
“你说无关就无关？”孙林冷哼一声看上去极为不屑，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敢跨越阴影出手。
苏翎见状，微微摇头拳头开始握紧。
隐居与否都是他自己所决定，这孙林既然始终不放手，那么他也只能选择另外一种办法，以实力让孙林知道如何选择。
就在准备出手的时候，苏翎的眉头却是一皱....之前的感觉又出现，和刚刚不同的是，此刻直觉犹如潮水一般络绎不绝。
好似，此刻之时便是预感之事。
可是怎么会，江飞在他心中不过之时一个有些好感的邻居，怎么可能会让他心生预感？亦或者是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
不知为何，苏翎忽然想到段天，想到段天没有给出答案的疑惑。
以红尘境的修为，分明有能力挥手间肃清周边魔族，可是他却不出手，莫非这互相之间有什么相同之处？
苏翎本准备直接出手给孙林一个教训，却因为忽然想到之前段天那古怪的行为和言语，没有出手。
思索半晌，得不到的答案的苏翎缓缓抬头：“阁下，不知江兄他是如何将阁下惹怒？若是无意中的开罪，此刻他被你伤到如此地步想必已经足以赔罪，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置他于死地？”
“他得罪的可不是我，而是我王家！”
冷哼一声，因为阴影不敢随意动手的孙林露出一抹嘲讽：“在我王家地盘上行事，自然需要守我王家的规矩，这小子隐藏收成试图贪没我王家的仙石，好大的胆子！”
苏翎闻言，心绪顿时一沉，按照孙林之言来看，恐怕是江飞不想给王家太多的仙石，故而隐瞒自身所得，结果却好死不死的被王家发现....对王家而言，多一个江飞不多，少一个江飞也不少，他们根本不在意江飞的仙石。
他们在意的，是行为，王家这是杀鸡儆猴！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家才会直接派遣长老动手，为的就是必须万无一失，以雷霆之威镇压。
此时想要救人....
沉默许久，苏翎取下腰间悬挂的储物袋抛出：“我虽然不知江兄隐瞒多少仙石的收成，我也不知他欠下王家多少仙石，不过这里面的，应该是够了。”
孙林神念涌入储物袋，瞳孔瞬间放大，半晌才回神抬头：“看来，你这丹药铺的生意不错，只是不知，你有没有如江飞这般不知死活的，偷税漏税！”
“呵呵。”
轻笑一声，苏翎以仙力搀扶着江飞开始回转：“孙长老，一百多年，我这店铺一直都是你王家的精英弟子王玄负责接洽，好听一些是税务也好，难听一些是保护费也罢....我有没有缺少，你去问他不是比我问我更好？”
孙林看着苏翎的背影，双眼微眯不断的闪烁....他接到的命令可不是让江飞能活，而是必杀之，若不然让其活着，以后他王家还怎么威压周边？若是失去威信一个个都偷奸耍滑，他王家的收入势必减少。
可是阴影....
原地沉吟许久，孙林微微摇头转身：“罢了，虽然不知江飞那小子身上的秘密是什么，纵然此刻还未死....可终究不过区区玄月，我那两掌险些将其经脉以及丹田紫府碾碎，反正留给他的也唯有死路一条。”
........
丹药阁，后堂。
“父亲....”伴着一声惊呼，江涛飞速跑进苏翎的房间。
苏翎见状，不着痕迹摇摇头，随即缓步靠近池塘，看着天空默默出神。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那个孙林。”伴着低语，殇雪突兀的出现在池塘旁边。
这丹药阁，苏翎根本就未曾布置什么大阵和有能耐的禁制，唯一的禁制也不过是一个隔音禁制，加之殇雪又已经是红尘境，无声无息出入很正常。
“我和孙林又没有什么仇怨，杀他作何。”苏翎哑然失笑。
“他，要死了。”
停顿一会，殇雪看向里面的房间：“你若不出手，他必死无疑...你炼制的这些小玩意，救不了他。”
“救人？”呢喃一声，半晌苏翎才摇头：“我，不会救他。”
“为什么？你若不救他，之前又何必从孙林手中将他救下。”殇雪变得诧异。
“我隐居穿云城并非单纯的隐居，而是想要感悟红尘才在此地隐居。”
停顿一会，苏翎缓缓闭眼：“从我将从孙林手下救下带回丹药阁开始，我的心中便有一种直觉....我的目的或许即将完成。”
“你要成功了？”殇雪面容笑意瞬间消失变得错愕。
“也许吧。”苏翎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
他救能江飞一时又如何？他不可能救其一世！对王家而言，江飞必须死，若不然他以后王家手底下的诸多赚钱工具他日必然纷纷效仿。
他此行是为感悟红尘而来，不是为救人而来，王家又没有故意找他麻烦，他为何又要和王家过不去？
如王家这般的举动勿说穿云城，在整个仙界也比比皆是，无对也无错，纯粹不过是势力和实力之故而已...
强者，自然可以去剥削弱者，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法则，无论如何变幻都会是如此。
“苏....苏兄。”房间中传来江飞有气无力的话音。
苏翎闻言，停下沉思缓步靠近。
“嘎吱...”
范根开启，苏翎进入房间，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没有半点血色的江飞以及在床铺旁边啜泣不成声的江涛。
在门口停顿片刻，苏翎轻叹一声靠近：“江兄，你的情况如何？”
“前辈，您救救我父亲，您会炼丹，一定能救他的。”江涛猛然靠近，抓着苏翎的手腕不放。
“江涛！”也不知江飞哪来的力气忽然开始呵斥。
“我...”哽咽一声，江涛不情不愿的后退，只是眼眸却带着浓浓的希冀看着苏翎。
“抱歉，我救不了你。”
停顿一会，苏翎坐在房中的椅子上：“孙林接连两掌，你的五脏六腑尽皆开裂，经脉受损，紫府丹田也被打破，若非这十年来那果子潜移默化改变你的身体，你恐怕....你恐怕等不到我出手救援。”
“苏兄，我的...我的情况我明白，你无需自责。”
话音落，躺在床上的江飞带着艰难移动视线：“只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他从小命就苦，若是连我也离开，留他....咳咳....留他一人，如何在这尔虞我诈的天地生存。”
苏翎闻言，闭眼沉默半晌才抬头：“你若不嫌弃苏某实力低劣，以后让江涛跟着我，来日是否能为你报仇我不知道，不过....活下去应该不难。”
“求...求之不得。”话音落，江飞面容露出些许笑意，气息也开始飞速削弱，渐渐的气机只剩下最后一缕。
如此伤势未死，除却腾龙果，还有便是其对江涛的放心不下，如今执念消失，他再也坚持不住，即将身亡。
......
院落中。
殇雪感知着房间中的情况，缓步开始靠近，暗地低语：“何必弄得如此生离死别....你迫于即将成功无法出手，那么我帮你便是，救活他何难....只是我不理解你为何不能出手。”
“小姑娘，本尊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虽然本尊也很不喜欢他能突破。”一声嘶哑之语忽然在她心底升起。
殇雪本准备进入房间出手救人，却忽然又一声嘶哑之语在心间响起。
“谁！”殇雪瞬间怒喝，殇阳剑显化。
一道黑影浮现在院落，嘶哑之语再现：“多年未曾见到这小子，没想到竟然是在此地感悟...迫于局势本尊无法对他下手，不过对你出手还是无妨的。”
黑影和殇雪同时消失无踪，一起消失的，还有一道禁制，不知何时布置的，禁制。
房间中。
苏翎转头看向房门之外扫视一眼，空无一人。
“奇怪，她刚刚不是都在池塘边，怎么瞬间气息便全无....莫非她也有所精进？”内心低语一声，苏翎随后摇摇头不在细想。
另一边，江飞的气息也终于跌落谷底气机全无。
死了。
苏翎起身看着开始变得僵硬的尸体，沉默一会轻语：“入土为安，将他葬于后院，虽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不过仙力却也算是不错，亦是不算辱没了他。”
“后院？”
呢喃一声，江涛转头露出些许苦笑：“此地是师尊....”
“停！”
低喝一声，苏翎起身离开：“我虽然答应江兄将你待在身边，却不代表我就会收入为徒，稍后我会为你挑选一部功法，若是他日你的修为让我满意，我收你为徒何妨？”
江涛的神色微微一沉，半晌才低语：“此地是前辈居住之地，我怎可将父亲葬于此地。”
“我要离开了。”
在院落中停顿少许，苏翎挥手抛出一道流光进入屋内：“此法是多年前我从以修为不弱之人的手中得到，修炼速度虽无优势，然则杀伤力巨大，实属一等一的厮杀之功法。”
《万仞赤阳谱》
江涛接过流光，看着出现在手中的古籍神色微怔。
苏翎却又开口：“我有事要先行离开，待到离去丹药阁便会关门，你是留在此地修炼亦或者是外出历练都可。”
“前辈，您这么着急离...”话音未落，追出门的江涛神色变得僵硬，苏翎走了...
前一刻还答应江飞说能照顾的苏翎下一刻人就没了。
......
穿云城外。
苏翎漂浮在天空，面容变幻，一眨眼的时间就恢复为本来面目：“不应该啊，殇雪怎么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殇雪留下的店铺还在，可是人没了，之前苏翎还以为可能是她有事离开，可是他越想越不对，故而才会很着急离开丹药阁，为的就是准备看看下落，可是现在...半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原地沉吟一会，苏翎手腕一转取出传讯玉简，毫不犹豫解除封禁开始传讯。
直觉告诉他，情况很不对劲。
半息后，涟漪起，光幕现，殇雪的面容也出现在其上。
“殇雪，你此时在何处？”苏翎毫不犹豫直接出声。
“我...”迟疑一会，殇雪露出一抹笑意：“我刚才不知怎的偶有所悟准备离开潜修一些时日。”
“偶有所悟？”苏翎神色微微一怔。
“你别问了。”
停顿一会，殇雪又摇头：“你抓紧时间修炼便好，等我闲暇之时再去寻你。”
涟漪一闪，光幕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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