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爱莉希雅,你是人类?还是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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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明月高悬。
苏夜和爱莉希雅站在逐火之蛾的夜空之下彼此对视。
“白夜，你觉得，律者和人类之间的差别是什么呢？”说着，粉色妖精的少女任凭微风拂过自己的鬓发，她的脸庞上染着一丝嫣红，在月色中显得并不明显。
“律者和人类之间的差别？”苏夜略显讶然地看着眼前的粉发少女，只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静，仿佛眼前的女性随时都要化作一抹淡粉的浓雾，逸散在夜空之中。
与此同时，对于对方刚刚提出的提问，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思索，仍旧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答。
最终，他只能尽量斟酌着词汇，开口道：
“抱歉，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毕竟，就我个人的经验，律者和人类的差别可能比大多数人想象中还要小。”
“比想象中还要小？白夜你的看法可真有趣，能具体说一说么？”
“律者从人类的个体之中诞生，凭空获得了崩坏的权能，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但这并没有改变祂们的本质，祂们的身躯仍旧是人类的身躯，祂们的心脏仍旧是人类的心脏。如果硬要做出区分，我甚至觉得身上到处都是崩坏改造物质的融合战士都要比律者更不像人类。”
“……”
听到苏夜的话，爱莉希雅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她就这么在月色的倒映下看了苏夜好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见解，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白夜！不过，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语对于融合战士们来说非常的冒犯吗？如果逐火之蛾的大家知道你的说法，可能会直接把你认定为叛徒哦。”
“随便，我不在乎这些。”
苏夜表情平静地说着。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融入到逐火之蛾这个组织之中。
而且现如今，前文明纪元的时间线已经抵达第十二律者诞生的岁月，这意味着终焉随时都会到来。
已经成为逐火英桀之一的苏夜现在只需要默默等待那毁灭的倒计时抵达终点，就可以完成这次的任务。
这也是他会在这里和爱莉希雅聊天的原因。
如果有什么东西是他会感到忌惮的，那么至今为止都没有暴露真实身份的爱莉希雅无疑是他最难以放松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这个粉色妖精小姐真正的想法会是什么。
而面对苏夜的表情，爱莉希雅则是缓缓抬头看向天空，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出声道：
“白夜啊白夜，你的想法可真是大胆，你居然认为毁灭人类文明的律者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么？”
“事实上正是如此，不是么？”
“嗯，我的确也很想附和你的说法，不过律者到底是与人类存在区别的，而且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
“本质上的区别？”
苏夜露出好奇的神情，他的确想知道，在律者的问题上，爱莉希雅会给出怎么样的见解。
而爱莉希雅则是淡然地开口道：
“那就是感情。白夜，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个世界上诞生的每一个律者，祂们虽然都有着人类的肉体，人类的外貌，人类的表现，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一颗应当属于人类的心么？”
“……”
听到爱莉希雅的话，苏夜陷入沉默。
这个问题他当然注意到了，甚至于并非现在，早在他穿越回到这个前文明纪元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作为一个现文明穿越回来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洗地感受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在这前文明纪元诞生的每一个律者，祂们的身上都没有感受到任何与感情有关的色彩。
每一个诞生的律者，其自我的人性和崩坏意志赋予的崩坏人格，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面，相互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一旦个体化为律者，就会迅速成为一具没有独立性，只为了毁灭人类文明而行动的傀儡。
而现文明的律者则截然不同。
相比起前文明世代，现文明的律者一个个表现得几乎和人类没有任何的差别，表现出来的性质却几乎可以说是与人类无异。
无论是遵循为人类而战这个理念的第一律者，还是因为仇恨人类而毁灭人类的第二律者，乃至于完全没有毁灭人类这一想法的第三律者……
现文明的律者在人性的表达上都和真正的人类没有任何的差别，甚至就连毁灭人类这个想法，都是律者的人性所致，与更大层面的崩坏意志毫无关联。
人类的感情主导着律者的所有行动，崩坏意志必须通过各种方式来诱导律者的行动，以此让律者朝着毁灭人类这个目的开始前进。
但是，这种感情对于毁灭世界来说，真的是必要的么？
如果真的是为了毁灭人类文明，那强行给予这些为了毁灭文明而生的律者自我的意识，接近人类的情感，这明显没有任何的意义。
单就以毁灭文明而言，一台毫无感情的文明毁灭机器远比一个有着自我感情，会以自我意识采取行动的‘人类’更具备存在的价值。
有时候，苏夜甚至在怀疑现文明的律者是否真的是为了毁灭人类诞生的存在，否则为什么律者们一个个会如此的具备人性，有着人类的感情……
这明摆着是一种很没有效率的事情。
过去的苏夜认为这只是法则所致，是某种不可知的力量让人类文明诞生出来的律者就是如此行动。
但在回到前文明纪元，见证了这个纪元惨烈的战争后，他自然意识到了问题。
毕竟，前文明纪元的律者，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都没有。
无论是看上去有自我意识的炎之律者，还是表面上还是人类身份的第十二律者，她们其实也都处于一种人性和律者意识分割开来的情况，两边是完全不互通的。
相比起现文明纪元的律者，前文明纪元的律者摆明了更适合毁灭世界，更像是为了毁灭文明而创造出来的‘杀戮兵器’。
当然，在没有第三个对照组的情况下，苏夜到底还是没办法保证这两边哪一种才是正常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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