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华,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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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死寂一般的废墟之上，逐火之蛾的部队围绕着约束之律者的存在，开始清理残骸。
面对这么一场‘胜利’，任谁都没办法露出半分笑容，只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不合常理。
与此同时，凯文和爱莉希雅，两位融合战士的领袖彼此对峙着。
苏夜则是抱着华蹲坐在一边，看着两人僵持着。
最终，爱莉希雅率先开口道：
“哎，凯文……也许你并不愿意承认，但现在的你，就像是mei意志的延伸，理解你，那根本不难。到现在，你不过只是在单纯执行着mei的命令，仅此而已。”
“可是啊，凯文……看看这些倒下的人，他们都是你的同伴，他们比谁都更相信你的力量与决意。”
“从一开始，大家就明白自己的结局，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踏入了这里……因为他们相信你，相信你能为所有人带来胜利和希望。”
“看看他们的脸，凯文。你的眼泪……会结冰么？”
对于爱莉希雅一连串的发言，凯文陷入了沉默。
他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问题，所以只是淡然地开口道：
“他们的希望已经被铸成了更多人的希望。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和他们一样，欣然赴死。我们不能执着于过去，爱莉希雅，我们是在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
对于凯文这公式一般发言，爱莉希雅默默叹了口气。
她先是看了一眼苏夜和他怀里的华，最终只是轻声说道：
“照顾好她，她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
对于爱莉希雅的话语，苏夜陷入沉默。
他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指华在刚才的战斗中用出了羽渡尘的第一额定功率，短暂地困住了约束之律者这件事。
羽渡尘的第一额定功率燃烧的是使用者的记忆。
谁也不知道华在刚刚那场战斗中烧掉了多少。
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两年，甚至可能是从出生到现在为止的全部……
她的确失去了太多东西了。
而苏夜虽然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点，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切究竟要如何才能够更改。
毕竟一旦改变华在这场战争中的定位，就绝对没有办法击败约束之律者。
人类目前没有第二种手段能够代替羽渡尘的作用。
而就是在这种时候，苏夜才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一旦失去外力的辅助，仅靠自己的肉体，他其实并不比普通的人类强到哪里去，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掌握一种权能……
这让苏夜的力量如同空中楼阁，能够使用的时候固然强大，但若是再度出现约束之律者这样的敌人，仅凭他这凡人一般的肉体，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当然，苏夜完全可以想办法安慰自己，比如说回想起某个被神恩结界原地打爆的六核西琳，连对方当时那种无限接近于神的状态都不是约束权能的对手，他会在这种时候派不上用场也是理所当然。
但苏夜不想接受这种理所当然，他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所以他意识到，自己需要尽快地击败脑海中的那个影子。
毕竟，如果连雷神的幻影都没办法击败，那就更别谈获得与之超越的权能了。
他必须超越雷神的影子，才能在雷电权能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而在苏夜思考的同一时间，远处的凯文同样也在思考。
他先是看了一眼爱莉希雅离去的方向，随后转头看向苏夜以及苏夜怀里的华。
“她……还好么……”
“至少还活着。”
“活着……”
凯文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思索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但苏夜并没有让他继续自我折磨下去的想法，淡然地说道：
“虽然爱莉希雅批评了你的做法，但那是站在她的立场上，你自己不用在意他人的评价。”
“那如果是你呢？白夜你会怎么评价我的做法？”
“我么？我什么都不会说，因为我既没有那个资格去支持你，也没有那个资格去批判你，我能说的还是那一句老话，现在你所承受的这份苦痛，千万不要遗失了。倘若有一天，你在选择牺牲他人之时完全感受不到这份痛楚，那你便再也不是你。”
“……”
对于苏夜的回答，凯文陷入了沉默。
冰与霜仿佛叶脉一般，从他的脚下向外生长，周遭的寒意似乎转眼便旺盛了几分。
而在这时，越来越多的后援部队到来，面对这红色的坚冰，面对这场胜利，面对凯文这位胜利者，没有任何人选择欢呼。
没有人会为了一场惨剧欢呼。
而凯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拿起手中的大剑，开始挖掘自己脚下的冻土。
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他不断地挖掘着，直到一阵微弱的呼吸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
“还能站起来么，千劫？”
听到凯文的话语，本应该和其他人一起葬身此处的名为千劫的融合战士缓缓抬起头来。
那双还处于混沌状态的目光中透露出来的，是宛若困兽一般的愤怒。
……
脑海中浮现出的，乃是无止息的战场。
约束之律者，以崩坏的力量创造出拒绝崩坏的领域，这种仿若悖论般的能力，令所有人所料不及。
人类为此付出了代价。
身为融合战士的华，也为此抵达了生命的‘终点’。
弥留之际，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似乎是有一个人在问她，究竟是要用最后的时间去博取那一线的生机，还是让自己在一场梦境中安然死去？
两种不同的声音，开始在少女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这实在是过于残忍了，你不觉得么？最后一次机会，在死之前，你还可以用羽渡尘的额定功率为自己创造一场美梦，而时限是……永恒。”
对于脑海里那个声音给出的诱惑，已经快要沉睡的华坚定地做出回应：
“不，我要以另一种形式来使用它。”
“你会忘记自己今天究竟要守护什么，没关系么？”
“没关系。”
“你会忘记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你不在乎么？”
“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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