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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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师师的到来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震撼，腾格尔眼皮抬着，用眼白看了她一眼，王灵儿本来是侧对着门，看到韩师师之后，笑了一下，然后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而陈道明从门被敲响之后到最后，始终低着头，似乎保持着一种喝多了很迟钝的状态。
　　三个人都没有邀请韩师师进来，也没有回应韩师师的邀请，总之韩师师走了进来，把酒放在了桌子上。
　　韩师师外面穿的是一件红色的披风，披风看起来很柔很软，仿佛是另一层肌肤，脖子处卧着一条雪白色没有一根杂毛的狐狸，狐狸眯着眼，鼻子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仿佛看向了不言语的三个人。
　　韩师师手臂一展，披风顺着她的身体滑到了地上，韩师师里面穿着的是一条黑色的晚礼裙，身上闪着点点的星光，包裹着她无可挑剔的娇躯，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环。她手上还带着薄丝手套，韩师师伸手把手套摘了下来，动作很慢，很慢，好像是一个杀手正在擦拭着自己的杀人匕首一般。终于她把手套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旁，然后她坐了下去，雪白的手臂向天上微微一伸，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门口快速进来了一个经理模样的人，低着头把韩师师面前的红酒打开，鞠躬行礼然后离开。
　　韩师师笑着说，各位不知道，这家店也有小妹的股份吧。这顿饭我请了，特意过来请三位喝杯酒。
　　腾格尔伸出了自己的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次，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表，没有言语，站起来就往出走。
　　王灵儿坐了一会儿，看韩师师已经把自己的面前的酒杯倒满，她笑盈盈地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然后把酒倒在了地上，特意到得很慢，缓缓地画了一个圈。
　　韩师师面色不动，也跟着把酒倒在了地上，然后她开口说，敬二哥。
　　本来王灵儿已经站了起来，听到韩师师这句话，面色抽动，韩师师又倒了半杯红酒给王灵儿，王灵儿一口气喝了下去。
　　韩师师笑着开口说，侄女，要走么？
　　这一句侄女让王灵儿的玉齿都快咬碎了，她面色抽动，但是韩师师说的话却无可挑剔，按照辈分来讲，韩师师就是钱龙的四妹，而王灵儿是钱龙的干女儿，这中间的关系一点都不绕。
　　王灵儿顿了半天，然后说，是的，大姑。
　　韩师师笑着说，叫四姑。
　　王灵儿手臂一下子就轮了起来，冲着韩师师的脸就去了，韩师师动都没动，就坐在那里冷眼看着，王灵儿的手最终停了下来，她抓起韩师师面前的酒杯摔在了墙上。
　　然后恨恨地走了。
　　还剩下一个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的陈道明。
　　陈道明听到面前的酒杯响了，他看到了一杯红酒摆在他的面前，一个绝美的女人也在身侧，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他喜欢的，酒、女人对于别的男人是梦想，对于陈道明都是毒药。他还是拿起了那杯酒，对着那个女人，然后喝了一口。
　　韩师师笑着跟着喝了一口，陈道明对韩师师说，都走了么？
　　韩师师说，估计在门口等你。
　　陈道明说，那我长话短说吧。腾格尔要去省里找人，王灵儿要在暗处动手，而我要维护好刘市长，他们要把蛮子弄出山南市，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你来早了。
　　韩师师说，这么一场好戏，我不早点来看看，我怕你们真吃了我。行了，你走吧。
　　陈道明站起来，抓着自己的包，对韩师师晃了晃自己的手指说，我帮你，你帮我。
　　韩师师嘟了嘟嘴，完全是一副茫然女孩的形象，然后她说，其实有个人让我小心你。
　　陈道明说，哦，那你自己想吧。
　　韩师师说，这个人看遍了山南市的所有人，她见过你，说之后你让她看不透，她觉得你并不比她笨，你也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这个时候未必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陈道明说，看遍了所有人，我看是看扁了所有人吧，这话也就只有王凤儿能说出来，转达一句话给她，人间的事儿难弄懂的很多，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她那么去分析，所以你会觉得很多事情的很多个选择并不是最好的，问题就在于有一句话叫做一时糊涂。或许我的聪明跟她的并不一样，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儿。
　　韩师师说，对，她说你的聪明或许跟她的不一样，但是你不笨，你的情商未必有她的高，但是智商绝对不会比她的差。你们这种联盟，你应该是最受益的，也应该是刘亦东计划的最坚定拥护者，反倒是你的举动让我出乎意料。
　　陈道明说，废话少说，你爱信不信，我得走了，要不然他们生疑了。
　　韩师师说，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陈道明说，老子他妈的就是缺钱，老子要钱，还要什么？你还能给什么？就你这副臭皮囊，老子看起来不够恶心的呢，你说说，除了这皮囊你还有什么？老子他妈的不要钱，还跟你谈感情么？
　　韩师师抿嘴一笑，然后说，好，钱我给你。
　　陈道明说，老子不要你的钱，我的钱盖不了什么大项目，房地产我也搞腻了，我这么点钱投入北邙县跟你们竞争，地我能拿下房子我没钱盖，最后还不是让你们几家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我要那个高铁项目，你给我跑下来，我赚点小钱。你可别食言。
　　韩师师说，好，最后无论我是不是独自拿到了那块地，只要你真心实意帮我，高铁项目山南市到北邙县的标段，我一定给你拿下来。
　　陈道明说，资质也帮我办了，听到没有？我知道你有铁杆粉丝在铁路局，超铁的那一种。
　　韩师师说，好，如果最后大家分地，你那块地可要给我。
　　陈道明点头，一晃手指说，一言为定，我走了。
　　说完小跑了出去。
　　陈道明走出去的时候，腾格尔的车与王灵儿的车都停在门前，两个人都没有上车，而是在门口不远处抽烟，腾格尔抽的是一根雪茄，粗粗壮壮也就罢了，王灵儿居然跟着抽的也是一根雪茄，不知道是腾格尔给她她没有拒绝还是本来就喜欢这么粗壮的东西。
　　腾格尔一摆手，陈道明走了过去，腾格尔说，这么久。
　　陈道明说，没办法，跟你们两个老板不一样，我这个小老板，不敢得罪人家韩总。
　　腾格尔哈哈一笑，搂了搂陈道明的肩膀说，这不是已经得罪了，走吧，我的消息说这几天省里会倒逼市里，市里面到时候一定还顶不下来，按照他们的工作惯例，这时候会听房地产商的意见，我们到时候见吧。别忘了，给韩师师点好看。
　　王灵儿一笑，然后对陈道明说，那个蛮子，如果离开山南市了，告诉我一声，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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