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惊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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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瘦汉子懒得浪费口水,冷冰冰地斜视柳逆,颇为自负。
  要不是暗地里藏个老家伙,他才羞于杀这种乳臭未干的货色,人在江湖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瘦汉子只信奉自己的道,不杀老弱妇孺。
  他这辈子昧着良心干过许许多多伤天害理之事,不少人对他恨之入骨,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派个老头来,让他背信弃义,杀个少年。
  内心挣扎片刻,干瘦男子不再多想,毕竟自己的命更为重要。
  那汉子不咸不淡道:“来吧,让你先动手。”
  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干瘦汉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在荒墟里面打打杀杀多年,他这毛病还是改不了。
  柳逆也不客气,提剑而动,步履矫健,气海中的灵气运转如意。
  手腕一振,柳逆当即刺出一剑,发丝飘荡,锋锐无匹的剑锋上灵力呼啸。庞然灵气裹挟着剑体,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猛然斩向那干瘦汉子。一剑递出,柳逆暗暗发觉,手中的剑越发得心应手,看来老瞎子没骗他。
  锵!
  面色无改,只见那眼神阴厉的干瘦汉子嗤笑一声,不甚在意。他抬手便是一枪,寒光闪烁的枪尖遽然掠出,宛如灵蛇出洞一般,灵动而凶悍。
  枪剑相击,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点点火星顿时溅射而出。
  干瘦汉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原本,他以为柳逆手中的是一把木剑,自己一枪之力便可将其剑器摧毁,但现在看来,那不是把普通的木剑。
  不过那又如何,自己前前后后在江湖和荒墟摸爬滚打,打打杀杀几十年,难不成还会败于一个少年之手。
  手臂一抖,干瘦男子眸子中浮出一抹嘲弄之色,长缨枪大放寒光,悍然将柳逆连人带剑震得蹬蹬知退。
  柳逆虎口发麻,表情凝重,与眼前的散修相比,自己还是太嫩了,毕竟两人的修行时间……
  某棵参天古木上,一个衣裳陈旧而破烂的老瞎子,正一边抠着臭脚丫子,一边正对战场,用他所谓的“天眼”,观望战场。
  干瘦男子得势不饶人,这一战,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嘴角一咧,露出森森白牙,干瘦汉子的衣袍无风自鼓,气海中的灵气疯狂奔流,猛然灌入长缨枪之中,寒光照面,令人心悸。
  干瘦汉子瞳孔一缩,眼神阴毒,宛如一条锁定猎物的毒蛇,欲择人而噬。
  心中咯噔一下,柳逆呼吸一紧。
  枪出,那一截锐利刺眼的枪尖,急促地在柳逆眼中不断扩大。
  那干瘦汉子神色凶狞,戾气深重,想要一枪结果他。
  古井不波。
  柳逆脸色异常的平静,无波无澜,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无比淡然。
  少年清啸一声,又是一剑攻出,不敢有丝毫的保留,将体内的灵气催动到极致。
  干瘦汉子给他的感觉,比那头白狼畜生还要可怕。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荒墟之地的散修,一见面,两人竟然是生死大战。
  铛。
  冷剑长枪,悍然相撞。
  柳逆咬紧牙关,腰杆猛然一沉,手臂被强大的劲气震得酸痛无比,不过他死死地攥紧剑柄,死活不让木剑脱离自己的掌控。
  杀意澎湃,干瘦男子的三角眼释放出骇人寒芒,同时他的手臂不断发力,压得柳逆喘不过气来。
  长缨随风飘扬,一杆长枪将保持着格挡姿势的柳逆,不断击退。
  噗嗤。
  胸口一热,柳逆退无可退,被碗大的枪花给扫到,当即喷出一口殷红鲜血,染红脚下的土地。
  又挡下来了。
  这小子的顽强程度与求生欲望,出乎意料,饶是那出手狠辣无情的干瘦汉子也不禁动容。
  居然还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这样也好,大爷可以好好耍耍。
  白皙的手掌此刻已然通红,甚至还掺杂着些许刺目的血丝,柳逆的确是挡下了干瘦汉子的两枪,但其中凶险程度,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难怪荒墟之地的散修凶名昭著,随便拎一个出来,就要人老命。
  看着脸色苍白,呼吸节奏混乱的柳逆,干瘦汉子心头涌出一阵莫名的块感,碾压的感觉委实不错。
  “小子你能不能加把劲,给你师父长长脸,爷爷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时候还要给你收尸。”耳边,传来了那老家伙幸灾乐祸的笑声,刺激得柳逆怒气填胸。
  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敌手,柳逆右手握剑,左手聚拳,大吼了一句,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这小崽子,竟然敢主动出击,真是不知死活。
  干瘦汉子心中不以为然。
  随手抖出一朵犀利枪花,劲气重重,干瘦汉子又是一枪,当中力度与先前那一枪,不相上下。
  嘭。
  闷响一起,烟尘滚滚。柳逆又接下一枪,只不过这一次,无比凄惨。血滴成串,柳逆跌倒在地,灰头土脸,但手中的那柄长剑始终不曾脱手落地。
  他的剑,就是他的命!
  如果无剑在手,他拿什么与那杆长缨枪相斗,自己的肉身在锋利枪尖下,显然不堪一击。
  剑修的剑,亦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倘若弃之,必死无疑。
  “呵呵,我倒想看看你能承老子几枪,可别死得太快哦。”这时候,百无聊赖的干瘦汉子,开始揶揄。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滥杀无辜太过无趣,若是加点乐子,肯定会更精彩。
  柳逆倔着骨,置若罔闻,挣扎着费力爬起。
  少年拍了拍肮脏的衣裳,上面尘土混杂着鲜血,即便如此,他的那双透亮的眸子未曾黯淡下来。
  呵,还挺轴。
  干瘦男子用大拇指,擦了擦枪尖处尚未凝结的鲜血,然后置于口中,贪婪地吮了几下,脸色凶狂。
  荒墟之地不比天柳村,这里没有所谓的规矩,只要谁的拳头大,谁就可以行事无忌,自然残酷。
  虽然无比凄惨,但柳逆的斗志却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少年深陷绝境泥潭,唯有手中一剑,欲以剑自救。
  蓦然,柳逆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抹剑影,与手中的木剑一般无二,只不过那木剑旁,有一棵血色微草,长势极好,绝世妖娆。
  没有人发现,柳逆的眼眸中倒映着脑海中美若琉璃的血草,一瞬而灭,染血似的眼瞳中杀气惊霄,无比恐怖。
  杀念一起,老瞎子第一时间便已察觉,嘴角微勾,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柳逆抬首,冷漠无情地盯着眼前的干瘦汉子,内心深处的杀意疯狂滋生,很快便占据全身上下。
  瞅着判若两人的柳逆,那干瘦汉子没由来心中一紧,总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咻!
  剑风突起,柳逆的木剑上缭绕着淡淡的血色光晕,妖娆惑人。
  身形恍若鬼魅的柳逆,一个呼吸便已至干瘦汉子的身前,剑式变幻如蝶舞,森冷的剑锋当头向干瘦汉子削去,直取起脖颈要害处。
  “有点意思,这小家伙。”
  无良老瞎子直点头,心情不错,畅快大笑,来这鬼地方几年了,难得遇到一个看对眼的后辈,运道难测。
  老瞎子似乎想起了啥,猛地一拍大腿,嘿嘿笑道:“对了,此间事了,还得去找那个骑毛驴的花和尚,那秃驴还欠爷爷一顿花酒,可不能给他赖掉。”
  无情的一剑,直欲取命。
  那干瘦汉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被自己压制得半死不活的柳逆,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困兽之斗,最后竟有杀招。
  干瘦汉子在刀口上舔血多年,作战经验相当丰富,眼见那一剑角度刁钻,堪称快狠准的夺命剑招。
  避无可避。
  但,干瘦汉子岂能让柳逆如意,一剑斩断自己的脖子。
  他反应很快,脖颈遽然一斜,险之又险避开了那足以致命的一剑。
  旋即,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木剑,一刺而过,在那干瘦汉子的脸颊上撕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淋漓。
  所幸,那一剑没有刺中脖颈,不然干瘦汉子就得去见阎王了。
  “啊。”
  吃痛之下,干瘦汉子整张脸庞都是一阵扭曲,发出鬼哭狼嚎之声,甚是凄厉,闻者心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一时托大,竟被柳逆暴起反击,险些要了他的命。
  干瘦汉子的脸孔上,那道长长的血痕显得极为骇人,宛如一条丑陋的蜈蚣一样,让人不忍直视。
  “小崽子,纳命来。”
  干瘦汉子眉头紧蹙,怒火中烧,从牙缝中挤出六个字来,一字一顿道。
  他差点身死道消,怎能不气,修炼几十年,却不曾想会被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给伤到,羞怒交加之下,干瘦汉子的眼神异常阴沉,杀意暴涨。
  索命的一剑,以失败告终。
  柳逆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散修,相当老道,若是他犹豫片刻,那么他手中的剑就会摧枯拉朽,直接贯穿他脆弱的脖颈。
  “可惜了。”少年不禁惋惜。
  干瘦汉子再不敢有所保留,气海内的庞然灵气滚滚欲沸,催发出的枪芒,映照着那张血淋淋的脸,气势汹汹。
  旋即,干瘦汉子猛地一脚跺地,浑身灵力澎湃,枪意汹涌。他自幼学枪,这杆枪跟随了他十年,由好些稀珍灵材打造而成。天赋一般的他,一生当中并未遇到良师益友,毕生所学全都是靠血与泪换来的。
  他昔年观景,惊鸿陡起,矫矢翩然,心血来潮之下,遂自创一枪招,名为惊鸿落。
  虽是自创枪招,比不上那些个大家遗作,但经过干瘦汉子的不断改进后,堪称他压箱底的杀手锏,凭借此招他有幸斩杀过一名高他一个小境界的散修。
  “惊鸿落!”干瘦汉子暴喝一声,闪电般刺出一枪,翩若惊鸿。
  一枪扎出,枪杆抖颤,划过优美的诡异,看得人一阵眼花。
  去死吧,小鬼。
  干瘦汉子笑了,神色冷漠残酷,额角的青筋不断耸动,状若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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